深吸一口气,秦风问道:“敢问长孙公,在刀兵面前,仁义为何物?”
“大汉对西域可仁义?如今西域各国随西突厥侵我大隋,杀我汉人子民的时候,可知仁义二字?当年光武帝对南匈奴可仁义,可后来如何?”
有些话秦风不想说,但史书中那斑斑血泪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洗刷干净的?
至于草原异族和西域各国,乃至南诏、吐蕃等等,他们都是掠夺者,是破坏者,最后还要成为征服者。
隋唐强盛,外战无敌,可到了赵宋再看看,别说金、辽这些不可一世的家伙,就连西夏、交趾这等小国都敢来赵宋身上咬上一口,赵宋难道不仁义?
纵观华夏历史,恐怕没有一个比赵宋更加仁义的王朝,天子和士大夫共天下,可惜的是,儒家武装起来的赵宋并没有仁者无敌,而是一次又一次被刀枪打得遍体鳞伤,更是在和亲之后开创出了岁币这等丢尽脸面的东西。
长孙晟沉吟片刻,摇头道:“想法不错,可陛下那里却很难赞成。”
这话其实是说,你的想法我赞成,可皇帝不答应,我们有什么办法?
不过杨坚和杨广父子还就真是这个尿性,在他们看来,大隋是天朝上国,那么和邻居,尤其是认自己为老大的小弟们就应该和睦相处,老大哥吃肉,小兄弟们也应该分一口汤喝。
杨坚毕竟是苦日子过来的人,还知道收敛一些,等到杨广这个败家子上台的时候,甚至为了招待各国使者,让人把整个大兴城都用绸缎给装扮起来,就为了装逼。
秦风颇为无奈道:“可那是无数的钱粮和战马,大隋还没有富裕到连这些都看不上的地步吧?”
对于这点,长孙晟心有戚戚,点头道:“我在西域的时候见过那些胡商,我大隋的丝绸、瓷器只要运过去就能以十倍、百倍的价格卖给那些人,骏马、葡萄酒、玉器在西域仿佛不要钱一般。”
秦风伸手缓缓敲打着舆图上的西域,愤然道:“我大隋开国不久,甚至连陛下都要带头节俭,连皇宫长孙公,小子去过南陈,皇宫雕栏玉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咱大隋的皇城甚至还不如建康城一个富户的宅邸。而且,大隋如今人丁是不多,所以田地够用,可等到数十年,百年以后呢,可还够用?”
从没有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民族能和汉人丁口增长的速度相提并论,不过秦风这话依旧是夸大其词,隋唐、两宋都不会有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真正到了无法解决的时候都明朝中后期了。
话说了很多,直到长孙晟离开的时候,他的态度依旧很坚定,那就是拒绝。
不过秦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感觉到迂腐,相反,这个人很忠心。
对于他来说,皇帝的命令才是第一要解决的问题,其他的都可以往后稍稍,秦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要能够说服杨坚,那长孙晟这里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问题。
其实就算说明不了杨坚也无所谓,秦风有足够的时间来等杨广上位,而且他相信,在自己的影响之下,这小子绝对不会还和历史上一样的作死。
而且秦风也并没什么沮丧的心情,他心里十分清楚,目前儒家的力量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基本没有撼动的可能。
唯一幸运的是,如今并不是两宋或者大明,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并没有被禁锢的那么厉害,投笔从戎也绝对不是什么传说中的故事。
把魏徵找来,秦风一脸郑重地交代道:“从明日开始,授课可以加入其他的内容。”
“恩师!”
魏徵有点意外,在他看来,秦风教授的很多东西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大用,但只有深入学习和研究以后,你才能发现其中的深不可测。
他如今教授的却只有家丁和一些庄户们的孩子,如此高深的学问,就这么轻易的教出去吗?
秦风点点头,满脸唏嘘道:“是时候了,若是再等下去,我怕就晚了。”
其实秦风一开始是想着用利益来推动大局的,可经过和长孙晟的一番交谈之后,秦风觉得自己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一些。
从董仲舒上天人三策到现在,六七百年的时间已经让儒家的思想深入人心,这里面指的不只是读书人,包括不识字的普通人也深受这些思想的影响,自以为是天朝大国,看不起周边的夷狄。
无数血泪已经表明了只靠仁义道德是不行的,但杨坚明显没有吸取这个训教,让秦风觉得自己有必要采取一点行动。
“既然和平演变无法成功,那就推倒重建,总比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才想着求变的要强。”
如果秦风没记错的话,杨坚并不是一个短命的帝王,也就是说杨广上台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所以干脆来个双管齐下。
于是乎,在第二天,整个大兴城都笼罩在因为沙钵略的贿赂而引起的血雨腥风中的时候,秦家庄同样不平静。
当然,秦家庄和朝中的事没什么关系,引起轰动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秦家少爷秦风亲自给庄户的孩子和家丁们上了一堂课。
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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