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呼啸中,大江两岸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而在本该平静无比的江面上,一艘艘小船却荡起了一圈圈的波涛,出现在大江南岸的土地之上。
京口位于大江下游的南岸,自古以来就是南北相争时的兵家要地,三国时孙权筑铁瓮城,置京口镇,这个地方才算真正开始显露出来。
不过秦风等人的登陆却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也不知是陈叔宝认为这个时节隋军不会南下,还是看守京口的士卒嫌天气太过寒冷,都躲起来取暖了,反正秦风在光秃秃的南岸上连一只兔子都没发现,更别说陈军了。
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秦风拉开脸上遮挡寒风和冰雪的布巾,眉毛却已经成了白色。
“咱们到南陈了!”
哪怕是光秃秃的一片土地,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可依旧让人心中激动。
“终于不用坐这该死的船了!”
晃晃悠悠的赵辟易脸色终于好了一些,脸色微白的杨义臣也大声招呼着麾下的将士加快速度。
只有霍知,这个家伙胯下那匹瘦马在出了江阳没多久以后就驮不动他了,最后他后者脸皮直接混到了辎重营中,和那一袋袋粮食做了邻居,不仅不需要步行,而且保暖也比外面要强一点。
久在广陵的霍知没有晕船的毛病,所以下船以后就意气风发地左顾右盼,似乎有些期待能冲上来一群敌军,好给他杀敌立功的机会。
看到他这幅样子,秦风皱眉道:“霍监军,如今已经进入了南陈的地盘,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敌军突袭,你还是到辎重营那边比较安全。”
“秦先生,你可别吓咱家。”
霍知警惕地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摇头道:“此时南陈那些家伙只怕正躲在军帐里喝酒取暖,怎么可能会出来偷袭咱们?”
秦风没再搭理这伙,而是掏出望远镜看了一圈,吩咐道:“朗叔,让兄弟们检查连弩,整理刀枪,再把阵形展开,随意戒备,斥候也都放出去!”
“是,少爷!”
随着秦风的命令下达,队伍立刻忙碌了起来,除了纵马而出的斥候以外,所有人都在整理着自己的武器,以防遇敌时措手不及。
重新踏入土地的骡马们倒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全都底下脑袋,刨开并不算厚的积雪,寻找那些勉强带着一丝绿色的杂草来换换口味。
“遇敌时,第一就是把手套脱掉,都记清楚了!”
秦风从仓库里拿出来的可不是什么贴合手掌的战术手套,而是一堆质量很次的布手套,纯粹就是为了保暖罢了,如果带着这玩意操作连弩
那个画面太美,秦风有点不太敢看。
安排完毕之后,大军继续启程,向着大隋在大江南岸建立的一个简陋据点而去。
说是据点,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营地,不过不管怎么说,都比露营野外,自己重新扎营要来得强。
秦风伸手摸了摸怀中那封书信,长叹道:“阿英让我们退兵,可这回程路想来也没人敢收留我们入城,等到返回寿春的时候,这三千人估摸着能有一半站起来就算是不错了。”
秦朗作为一名宿将,对这等事的理解也比秦风更为深刻,他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军一路行来已经是艰难无比,要是一箭不发就走回头路,将士们心中的那股气泄了,基本上就全废了。”
秦风点点头,感受到了重新踏上土地的大花马一阵兴奋,便双腿一挟马腹,冲了出去。
作为南征主帅,杨广其实是有资格调动军马的,不过秦风却不愿意撤退。
不是他想找死,而是他明白,自己作为坚定的晋王一系,也是如今杨广麾下唯一能上了台面的人,一举一动都会落到无数人的眼中。现在返回固然没人能说他什么,但杨广无疑会被人低看一眼,甚至这次失败的出征也会成为众人攻讦杨广的把柄。
所以,秦风决定多少打上一场,不求能立什么功劳,只要一场小胜就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说白了,这件事目前已经脱离了他秦风和贺若弼的争斗,而秦风如今就是杨广的脸面,作为一个有志于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杨广的面子无论如何都不能丢。
大隋的这座无名大营位于黄鹄山下,距离京口很近,向西则可以直接抵达建康,虽然算不上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但也绝对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
这黄鹄山不是什么大山,更不出名,不过在这座山上却出了一个赫赫有名的打柴少年,他就是小名为寄奴的刘裕。
不过如今无名大营中的总将帅都督孙伟彦却没什么心思凭吊古迹,他此时此刻正无比头痛地看着手中的信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信是贺若弼的幕僚写的,在这方面,贺若弼很谨慎,不肯留下一点的证据。
孙伟彦是个倒霉蛋,征战十余年,三十七岁的时候才当上帅都督,可却因为没有后台,什么倒霉事都得最先上阵,于是这深入敌后当一颗钉子的重任就毫无疑问的落到了他的肩上。
作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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