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夜幕将整个江南大地所笼罩,远处建康城朦胧的城郭在黑暗中宛如洪荒巨兽一般匍匐在大地之上,让人无比的压抑。
对于大部分隋军来说,他们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为明日的大战做着准备,而秦风的帐篷中却还灯火通明。
“婉婷,大军已经抵达建康城下,我有预感,不日就会爆发一场大战灭国之战。”
伏在案前,秦风借着昏黄的火把,正在给远在大兴城的家人写信。
“大战一起,生死难料,为夫不想说什么丧气话,但却不得不早做准备”
“值此之时,为夫心心念念唯你与婉儿两人,若”
写到此处,秦风驻笔良久,笔上滴下的墨汁在宣纸上渲染成一个墨团,秦风却没有换纸,而是继续写道:“若是为夫战死,你与婉儿切勿”
“家中地窖有我还未编完的一些书,如若家中遇到危难,可取出之后交给晋王殿下,当可保秦家庄一世平安”
“此战我军占尽优势,想来大胜毫无悬念,为夫也不过未雨绸缪,你等切勿担忧”
良久,秦风将墨迹吹干,然后将信装进信封之中,但却没有交给任何人。
“朗叔!”
守在门外的秦朗大步而入,抱拳道:“少爷。”
秦风沉默片刻,还是交代道:“若是我战死,你千万不要冲动,事后记得从我怀中取出书信,然后亲手交到少夫人手中,你可明白?”
秦朗先是一愣,随后摇头道:“少爷,你这却托付错人了,某家定然会死在少爷之前,绝无例外!”
秦风有些神情复杂地看着秦朗,沉声道:“朗叔,你真的不欠秦家什么,也没必要如此。你为秦家出生入死大半生,不管当初我爹对你有什么恩情也已经偿还清了,听我的一句,若事不可为,那就走!”
“再者说,大战一开,何处安全?若是形势危急,我既然统军在此,怎能不当先冲阵?”
秦朗依旧摇头道:“少爷,某来就是。”
秦风摇头道:“当着大军的面,若是冲阵都得你来的话,以后我如何统军,如何服众!”
秦朗沉默片刻,重重把头一点,道:“知道了,少爷放心,某家定当奋勇杀敌!”
等秦朗走后,秦风伸手摸了摸怀中的书信,想起了自己藏在地窖中的保险柜。
外面有秦风写的使用说明,至于密码
“她应该能猜到吧?”
不是秦风想打哑谜,也不是他不信任秦朗,而是可能发生的意外太多,导致秦风不敢把所有东西写在明面上。
秦风没有睡意,缓步踏出帐外,负手看着漫天星斗和远处建康城的轮廓,心中突然无比安宁。
“你的生辰,我的秘密”
当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气氛,不过只有秦风是个例外。
“军令如山!我不知晓你自己领军,或是在老王爷麾下的时候什么样,但既然到了我的帐下,那就必须服从军令,否则的话,军法从事,你可明白?”
秦风过了一把教训名将的瘾,要知道这位可在隋唐十三杰中排名第五,后来更是凤鸣王李子通的大元帅,能教训这种名将的机会可不多。
伍云召明显是个合格的军人,闻言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一脸郑重地点头道:“子玉放心就是,军令一下,刀山火海,某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这位是以为我准备派他当先锋?
一听这话,秦风就清楚伍云召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若是这位好战狂人知道自己准备把他放在中军看戏的话,会不会后悔说这番话?
不过秦风却没有把话说明白的打算,否则这位武艺高绝的保镖跑了怎么办?
“少爷,全军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拔!”
正在秦风琢磨着要不要让伍云召立个军令状的时候,秦朗大步而来,并且带来了大军最新的动向。
秦风点点头,然后带着秦朗和伍云召两人直接去了中军。
没过多久,随着中军的号角长鸣,十余万大军开始缓缓向前。
江南的土地柔软,就连微风都透着温柔,地上嫩绿随着清风微微低头,尽情地享受着初春的阳光和水分。
突然,一只大脚踩过来,将这抹嫩绿重重踩到了地上。
紧接着,无数大脚和马蹄轰然而过,嫩绿渐渐失去了韧性,服服帖帖地躺在土地之上。
建康城东有一座蒋山,传说这座山原本名叫钟山,三国时秣陵尉蒋子文战死于此处,孙权为蒋子文立庙,这座山也就被改为了蒋山。
蒋山并不高,但山背却可以藏军,所以在出发以后,斥候们非常辛苦,不断地搜索着山背,寻找可能存在的敌军。
宇文述率领前锋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大营,而此时位于中军的杨广才刚刚翻身上马。
看着晋王殿下亲自顶盔戴甲,尽管晋王很年轻,从前也没有任何值得大书特书的战例,当那些将士依旧用崇敬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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