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船板上脚步踩踏发出“嘎吱嘎吱”,财物被抛向地面发出“哐当哐当”,所有掠夺回来的财富都被聚集到船头,接着被清点出数目搬送进船长室内。
维亚船长就站在门口亲自监督着这一幕,面皮上一道道褶皱挤压在眼角和鼻翼,嘴里则发出夜枭一样的怪笑声。
菲克走上船将身上的麻袋扔到甲板上,亚尔林跟在后面,手中的钱袋子抛出一道弧线“啪哒”一声砸在麻袋上。
“哦,清脆悦耳的声音。”维亚耳朵抽动,微微抬起帽檐,黑白分明的眼睛从亚尔林的身上一掠而过。
亚尔林低下头颅,声音无比的谦卑:“所有的财富都属于伟大的维亚船长。”
“嚯嚯嚯~”贪婪的大笑声,维亚的视线重新转移到亚尔林的身上,“亚尔林,你终于拿回点东西,看来你的病已经痊愈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全赖船长的仁慈,否则亚尔林的小命早就葬送在大海上了。”亚尔林感激涕零,一对眸子却是悄然扫过一旁死板着脸颊,面无表情的大副罗威。
罗威的身后不远则躲藏着威廉,他的脑袋低垂着,仿佛恨不得整个人都钻到地上去,从亚尔林的位置只能看到威廉毫无血色的侧脸。
“哦,养气的功夫还不赖,这样就好。”亚尔林嘴角咧开细微的弧度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他半撇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罗威,那表情就像是在挑衅——“快点揭发,当众揭发是我杀了比尔和查特啊。”
“哼!”罗威面皮抽搐,眼中凶光一闪,强行将内心的愤怒压下去,亚尔林表现的越是有恃无恐,越是挑衅,他就越要提防“船长的诡计”。
“不能冲动,我还没有准备好,还没到跟维亚撕破脸的时候。”罗威一向自诩理智冷静,谋定而后动当然不能被“船长的小伎俩”而自乱阵脚,“而且,维亚他的秘密就是…没错,我猜的没错,维亚他已经急不可耐了,毕竟……”
如同磨砂打磨铁锈一样难听的笑声打断罗威的思绪,是船长维亚乖戾的声调:“哈哈哈,我一直相信亚尔林你能顽强的挺过那场疾病,我们可是海贼啊,我们或许会被大海所吞噬,会被敌人杀死,但是我们绝对不会被疾病所击垮,亚尔林,你做的很好。”
“是的,正如我一直相信您是一位伟大的船长。”亚尔林右手握拳捂住胸膛,表示崇高的敬意。
“船长都清点好了,一共是……”一名戴着黑色头套的海贼三两步走过来,嘴巴凑到维亚耳边,声音非常的小。
亚尔林的视线顺着看过去,黑头套,身形佝偻,两只手掌粗大,腰间别着一把老式的燧发手枪,是穆尔——船上资格最老的海贼,同样是维亚船长最信任的人。
维亚点点头,当然不会告诉其他海贼具体的数字,不过他脸上扬起的眉毛足以说明这又是一次不小的丰收。
“那么,还有谁没回来?”维亚的拐剑在地上轻轻触碰着,然后他右手随意的一抖,拐剑就“哧”的一声刺出,像是一条觅食的毒蛇,闪电般将地上一个银色的物件儿挑飞起来,接着,他手腕只是轻轻一转,众人甚至都来不及看清动作,就听到“咔”的一声细微的脆响,空中画出一道银色的曲线。
亚尔林瞳孔猛地一缩,东西在朝他飞过来,他本能的抬手抓住东西,一截银色的链子挂在手掌边缘,他摊开手掌,骤然绷紧的神经立刻放松下来。
是一块银色的怀表。
他摁住表端的旋钮,怀表弹开,露出里面一张被鲜血染红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的照片,男人的样貌已经被鲜血遮住,只能模糊看到女人和一个男孩的面孔,亚尔林瞳孔有一刹那的变化就恢复正常。
对于表链上的鲜血他并不以为意,而是宝贝似的就藏在怀里,面上自然是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嘴上更是涂了蜜汁一样:“慷慨的船长赞美您。”但是心里则是暗暗低骂了一句:“fuck,吓老子一跳。”
他那副卑微谄媚的嘴脸看的周围的海贼都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他却浑然不在意的表演着。
维亚挥了挥手打断亚尔林喋喋不休的赞美,然后又压低帽檐,这仿佛是他一种习惯性的动作,经常说话前都喜欢摸一下帽子。
“大副,还有谁没回来?”维亚问道。
罗威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狠狠瞪了眼想要说话的干希维尔,然后步履沉重的走出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比尔和查特死了。”
船上陡然一静。
淅淅沥沥的雨线打在甲板和桅杆上,罗威半抬着头,悲伤充血的眼睛注视着维亚抬起帽檐转过来的面孔。
目光仿佛在空气中碰撞,罗威没有从船长的眼睛中看到任何情绪的变化,只有一如既往的冰冷,那张死人脸一样僵硬的面皮上只有短暂的肌肉抽动,他当然读不懂那种微表情的含义。
大概是惊讶,或者是意料之中的奸诈?
谁知道呢,罗威又不是表情大师。
罗威的余光悄悄的又瞥向亚尔林,这一瞥更是让他心塞,和刚才那副活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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