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说道。
“这个陈清是杭州府人士,这些年为官倒也清廉。他自幼便读书颇多,在士林之中有一定的声望;为人比较清高,平时也喜欢高谈阔论。”
陈洪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朱由校,生怕触怒到了自家皇爷。
随着陈洪的描述,朱由校心里面大概也有了一个形象。
显然这个陈清就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人,而且是一个嘴炮党,心中怀有愤怒和激情,但是却用错了地方。
这种情况,往往他的背后会有一个家庭在支持他,不用他操心其他的事情。
朱由校问道:“这个陈清可是杭州大户?”
陈洪连忙说道:“锦衣卫根据他在京城的同乡和同年打听到,陈家在杭州的确是大户,在杭州有良田几千亩,多为桑田,也有不少的稻田。”
“每年养桑织布,家里面有上千台织机,同时还有不少贩卖丝绸的门店遍布整个江南,可以说是身家巨富。”
“陈清的父亲,乃是现在的河南布政史陈正道。只不过这消息是打听来的,准确性有待核实。”
“锦衣卫那边报上来之后,已经派人去杭州了,想要探听到具体的消息。”陈洪连忙补充了一句,算是为骆思恭找回点东西,希望皇爷不要处置他。
看了一眼陈洪,朱由校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结果。朱由校的心里面怎么就那么的不意外呢?
东林党以什么为主?
江南的士绅。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江南的手工业者。当然了,手工业者的称号可能不太合适,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买卖。
垄断了土地,垄断了渠道,他们垄断了一切。压榨江南的百姓,让百姓没有立锥之地,没有一口饭吃,只能仰仗着他们,否则就只能等着饿死。
这是他们能够保证自己生存之道的方式。在喝够了血之后,他们就把手伸向了朝堂,开始展现自己的政治诉求,借此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最早的时候他们不是这么做的,也没有想干得有多大。
只是家里有一点小买卖,有一点点田地,为了不被人剥夺,所以就让家里的人读书考试。出一个官员,至少能够护住家里这一亩三分地。
随在家里的读书人越来越多,官越来越大,家里面的土地全产生意也就像滚雪球一样的越滚越大。
有了这样的资本之后,他们就开始让更多人读书,让更多的人做生意。
同时在朝堂之上,他们已经不满足于保护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了。他们把手伸向了别人的田地,甚至是国家的田地。
他们不管利益是什么,也不管这个利益是谁的,只要是对他们有好处的,他们愿意要的,全都捞到他们的手里面来。
这就是东林党。
畸形的资本主义萌芽下,诞生的畸形怪物。
显然这个陈清就是其中一员,即便他没有在东林书院读过书,也没有那么高的名望,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所以上一次东林党结党营私之案没牵扯到陈清。但是一旦触及到他们利益的时候,他们还是会跳出来。
显然这一段时间自己这个皇帝做的事情,已经让很多人感到惶恐和不安了。同时他们还有一丝丝天真,这点是最让朱由校无奈的。
他们有着单纯的爱国心,同时也不觉得自身有什么是做的不对的。
他们不把百姓当人,觉得压迫百姓是理所应该的。因为他们觉得自家的东西也是他们努力奋斗得来的,是一辈一辈人靠辛勤的汗水攒下的。
他们永远不会去看,在积累这些家当的过程之中,多少人因为他们家破人亡。
他们也永远不会去看,在买下的土地之中,有多少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有多少是他们用高利贷逼迫的,有多少是他们在天灾之后侵吞的,又有多少是他们利用国家的漏洞、贿赂官员得来的。
可以说他们满手鲜血。当然了,也是国家无力、皇帝无力,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子民。
此时此刻,朱由校的心里面平静如水,他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吵闹的人群,却觉得周围如此的安静。
温暖的风吹在身上,反而让他觉得有些冷。
不过这种感觉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有人高高的举起了木棍。
魏忠贤高举着木棍,站在台阶上,表情狰狞的看着众人,大声的呵斥道:“向陛下谏言,可以写题本,可以在早朝之上。”
“跪在这里,你们就是在逼宫!”
“现在马上退去,否则不要怪咱家不客气了!”
魏忠贤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扔进了人群里,引得周围的人大怒。
陈清愤怒地指着魏忠贤,大声的说道:“大明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阉党,有了朝堂上的佞臣,才会变成今时今日这个样子!”
“今时今日,我们绝不退缩!”
“即便是用我们的鲜血!大明朝养士两百年,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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