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大哥已经不是大哥了,他甚至没有正常人的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停下来,大哥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他看着小妹头上的血,下体的血,自己露出的性器,他后退了半步,问:小梅?这是怎么了?
小梅不说话,她只是哭。
大哥眼睛里刷地落下两行泪来:小梅,你告诉我,这是大哥干的吗?你说,别怕。
许金梅点点头。
大哥说,我知道了。
他转身出了屋门再也没回来,许金梅自己擦干了眼泪,洗干净了身体。她不知道说出来会怎么样,她直觉还是不说的好。
第二天,大哥尸体从河里被捞上来,应该是自杀,因为上衣整齐地迭起来放在河边,让石头压着,衣服上口袋有个纸条,上头潦草写着:大地无尺规,命不爱我。愿爹娘善待小梅。
大哥死后,家里更加萧条,许金梅去市里打工了。
她识字不多,也没什么渠道去找清闲活计,只能做女工里最苦最累的活。
第一份活是冷冻厂的,她们站在齐到膝盖的冷水里洗海鲜。许金梅跟两个女孩合租一间房,中午轮流带饭,除了面疙瘩还是面疙瘩,发工资那天加个鸡蛋就是美味。
她身体撑不住,大病一场,回家了。
第二份工作是做表,工厂里飘着不知什么化学物质,她干了两个多月又病倒了,再次回了家。
第叁回她很幸运,找到了份会计工作,包培训,她就这样一直做了下来。跟她一起培训的人里有个长相蛮精神的男人,不久之后他们就谈对象了。
男人会哄人,花言巧语,许金梅从没被人这么哄过。
她这时候已经拿到了正式工作——这么多人里就她一个合格的。男人凭她的关系进了厂,她每月工资分一半出来给男人,买鞋买衣裳看电影。
再之后,她怀孕了。
她怀孕之后男人就没了踪影,连工作都不要了,人间蒸发。
许金梅挺着大肚子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忽然坚强起来。她想,日子越是跟我过不去,我越要过给他看!这个孩子我要生,而且要养得很好。
坦白讲,许金梅在感情方面没有深深受挫,但她对男人自此深恶痛绝。
她生了个女儿。
并且这个女儿,越长越像大哥。
一样的好看的眉眼,一样温和的神情,一样聪明得过头的脑袋。
这是她的,她的女儿。
女儿好乖,好聪明,她无论学什么一学就会。
许金梅自己也不断晋升,现在已经是个小组长了。
女儿在不断长大,许金梅也逐渐感到一些危机。
女儿迟早会谈恋爱,她掉下来的这块肉迟早要跟别的男人去亲热。
不要。
为什么?凭什么?
她这么宝贝的女儿,为什么要去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
她一面鞭策着女儿当个独立的女人,一面用尽全力把她牢牢拴在身边。
徐家那小子惹怒了她,她找姓徐的谈过,对方保证不会再让自己儿子骚扰她女儿。
然后,她女儿和那小子去看演唱会,她怒火攻心,对女儿动了手。拿皮带抽,抽完又后悔,抱着女儿说,晨曦,妈妈不能没有你,你要他还是要妈妈?
再之后一个月,女儿出车祸了。
女儿成了植物人。
肇事司机扑通给她跪下,说姐,求你高抬贵手,钱我实在给不起……我家里还有个不能自理的老爹和一个上中学的女儿…
许金梅指着他,恨不能将他撕成碎片:“高抬贵手?!我高抬贵手了,我女儿怎么办?!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哪……”
哭一通骂一通闹一通,许金梅咬牙切齿回医院守着女儿,她握着女儿的手越想越心碎。
她的宝贝晨曦啊。
徐家那小子想来看晨曦,被她堵在门口,她说,晨曦每次见了你都没好事,你就是晨曦的劫啊。求你别来找晨曦,别来祸害她了,行不行?你是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要不是你,要不是去看你的破球赛,她会出事儿吗?
男孩红着眼圈立在门口,轻轻说了声对不起,自此之后他没来找过晨曦。但许金梅常常看到他立在她家楼下抬头往上看,好像这样就能看到晨曦似的。
一看就是十年。
至于肇事司机,当年出事后不到一周他就自杀了。
许金梅本来都签了调解协议书,都是苦命人,她知道对方也挤不出这么多钱。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但王平顺自杀了。
徐家那小子顺利上了大学、读了硕士,听说中间搞过一次对象,后来又分了。
许金梅辞了职在家每天守着晨曦,她现在从周边工厂拿一些能带到家里的活计做。她每天跟晨曦说话,希望晨曦早点能醒过来。
这天她出门买菜,路上听见有人说,徐家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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