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来,阿旬有什么事便唤菱枝姑姑,纪予回也在外头,莫要自己闷着。”
谢青旬耐心听他罗唣完,待谢青匀一步叁回头地离去,便坐上将作监打造的胡桃木轮椅到了书案旁,打算裁张宣纸来作画,可纸张边缘十分锐利,谢青旬一时不慎便被割破了指腹。
将手移到眼前,瞧着那长不足半寸却并不浅,甚至还淌了几滴血的伤口,谢青旬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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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叁,谢敬严于章华寺坐化,庙号武宗,遗愿不上尊谥,不设灵堂,惟与明惠皇后同穴合葬。
消息传来时,谢青匀正不知如何与谢青旬开口,踌躇入内时,却见谢青旬拿着把嵌玉银柄匕首在后腰上划开一道细小的切口,谢青匀登时肝胆俱裂,迅疾冲过去劈手夺下那匕首,跟捏着烫手山芋似的一把丢开,第一次不那么温柔道:“……你这是做什么!”
谢青旬丝毫不为他气焰所迫,不慌不忙道:“臣弟不觉得痛。”
那日裁纸时他便隐隐有所觉察,今日拿最吃不得痛的后腰一试,果然丝毫不适也无,才相信自己当真失了痛觉。
谢青匀将一卷包扎用的麻布全扯开,给谢青旬腰上缠裹了一圈又一圈,语气里还含着怒,手底动作却放轻再放轻:“你不痛,哥哥可痛得很……往后再不许这样了。”
金乌西坠,最后一线天光也收尽了,谢青匀取了温水来给谢青旬濯足,思虑之下还是将谢敬严圆寂的消息徐徐吐露了,言罢生怕谢青旬伤怀,仰起头双目牢牢盯着他。
然谢青旬闻言却只是平静颔首,淡淡道:“走了未尝不是解脱,于父皇而言,这十余年来活着反是痛苦。”
谢青匀这才松了口气,低头揉着谢青旬双足,谢青旬脚背色调冷白,蹠骨细窄,薄得剔透的肌肤下隐隐透出蓝紫色的纤细脉络,趾甲略有弧度,如玉石般莹润流光。
谢青匀几乎不敢用力,生怕自己笨手笨脚的碰坏了谢青旬。
正沉默着,却听头顶谢青旬倏然道:“皇兄,臣弟死时可否以火葬?”
谢青匀双手登时收紧,将谢青旬足踝摁出两圈浅浅的红痕,他失魂落魄地瞧了半晌方猛地反应过来,连忙给谢青旬轻轻揉着,无措道:“是哥哥不好,阿旬、阿旬痛不痛?”
谢青旬摆首,他双足连知觉都无,又岂会吃痛:“臣弟方才所言……”
“阿旬,”谢青匀急不可耐地打断,抬起脸勉强扯了扯唇角笑道,“不说这些好不好?……哥哥受不了的。”
谢青旬望着谢青匀微红的眼眶,缄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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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原野之上唯有呼啸风声,有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快了……君上,就要离开那些讨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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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离正文结局就剩两章了。
密室里的东西会在小黑猴单独的番外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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