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太住嘴,可能也觉得不好。
“齐澄,你长大了,家里生意不好做,卡就给你停了。”齐先生还留有余地,“不要怪我们,这些年你花钱我们从不缺了你,但你该长大了,总要为家里做点什么事。你弟弟还小——”
齐澄本能说:“弟弟弟弟全是弟弟,他不是我弟弟。”
“那我也没你这个儿子。”齐太太不容许有人说她的儿子,“你既然已经嫁人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别回来了。”
夫妻二人带着小儿子离开,齐昊回头看那个哥哥,做了个鬼脸,露出得意的表情。
齐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出去的,大门隔绝了那些人看热闹的目光。
台阶下,明明说在车上等他的人,留在冬日的夜色里。
“老公。”齐澄吧嗒吧嗒快步过去。
寒月银光下。
白宗殷望着少年,身材消瘦,失魂落魄的抱着一个盘子,惨白的脸,两行水渍,明亮的狗狗眼都黯淡无光。
“毯子给他。”
司机听命令,将毛毯递给了齐少爷,接过齐少爷手里的盘子。
齐澄裹着,明明很温暖,该高兴,可心里空空落落的,好难过。一上车,脸上冷热交替,好像有什么——
伸手一摸。
他、他怎么哭了?
车上齐澄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哭。
好难过哦。
心里面好空。
司机上车时把盘子递了回去。于是齐澄抱着盘子,想,应该是饿的吧?胃里空空的才对,吃东西就不会难过了。
一顿不行,吃两顿。没错。
齐澄小口小口啃着蛋糕。
却没有了在宴会时,吃第一口神采飞扬开开心心的狗勾脸。白宗殷看对方借食消愁,拧过脸,看向了窗外。
玻璃窗倒映着白宗殷冷冰冰的一张脸,眉头似乎微微蹙着。
今天宴会上齐澄和齐家夫妻的见面,以及齐家夫妻会恼羞成怒教训儿子,都是白宗殷预料到的结果。为了警告齐澄,不管你有什么小心思,想耍什么手段,没有用。
齐家夫妻偏心小儿子,众所周知的事情。
大庭广众下,齐家夫妻怕被人笑暴发户行径,教训儿子也不会太过分。
……齐澄哭了。
这个没在白宗殷的设想结果内。
喧闹华丽的灯光越来越后,清水湾的名贵庄园似得大别墅甩在车后,越拉越远,只剩下黑洞洞的一座山,黑漆漆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随时冒出一张张鬼脸。
车子很安静,除了齐澄的咀嚼声。
不大不小,跟小仓鼠宝宝一样。
车玻璃倒映出仓鼠的吃相,垮着小脸,鼓着两颊,停两三秒,嘴巴机械的动一下,一双大眼睛,黯淡无光,迷迷茫茫的出神。
白宗殷突然响起了一句老话。
背后教妻。
怔愣了下,一张脸又成了冰冷无情。
只是一场毫无感情的婚姻。
有段堵车。
齐澄终于吃完了一盘子点心,嘴巴是好吃,脑子是呜呜呜呜好难过。
简直哪里不对坏掉了。
他看了眼旁边的老公,又看到了老公眼角尾的红痣。
惊吓jpg。
车上他一路都没有说话。谁惹白宗殷了?
无辜、可怜、隐形。
回到云台的别墅,白宗殷操控着轮椅,权叔出来迎,一看小澄身上披着宗殷的毯子,可高兴说:“你们一走我才想到,小澄没穿外套,幸好车上有宗殷的备用毯子。”
宗殷洁癖,地盘领地还强,哪怕是备用的私人物品,陌生人也不能用。
司机要不是有宗殷交代,哪里敢拿毯子给小澄?
好孩子、好孩子。两个都是好孩子。
权叔很开心,像是见到夫夫俩感情突飞猛进,今天互用毯子,明天小澄就能睡宗殷被窝了,后天——哦哦,小澄是男孩子,抱孙子就算了。
宗殷开心就成。
权叔没老派守旧必须传宗接代念头,主要是白宗殷的前半段人生太苦太惨了,他一个成年人都觉得抗不过去,那时白宗殷还是个孩子。现在只希望有人陪伴宗殷,快快乐乐,比什么都好。
别墅客厅十分明亮。
“要不要吃点宵夜?宴会上指定吃不好,小澄,权叔给你下碗面吃?”
齐澄打起精神,“我不吃了,我想上楼睡觉。”
“去吧去吧,早点睡。”权叔觉得不对劲,等小澄背影在楼梯消失,问:“小澄怎么了?看着不大高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平时提到吃的就来劲儿,奇了怪了。”
白宗殷知道为什么,只说:“他在车上吃了一盘子点心。”
“一盘子啊,能吃就是福。”权叔放心了,他就说嘛,小澄怎么能提起吃的不高兴,原来是吃多了不饿。
齐澄连澡都没洗,浑身没力气,脱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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