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澄开始怀疑自己了,说:“难道蒋老太太对小执爷爷就那么情深?这都要站着送最后一程。”
“你说呢。”白宗殷开口看向旁边一直解释分辨的弟弟。
蒋执张了张嘴,对上大哥看透一切的目光,眼里闪过痛苦纠结,最后情绪很低说:“我不敢这么想……”
齐澄不知道好好地,二哈怎么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不敢想什么?”也不等回答,“还是先劝劝蒋老太太,小心身体。”
齐澄又进了灵堂,他站在蒋老太太一旁,有宾客来上香,他静了一会,等人走了,开口小声说:“老太太,您先休息会吧?不然会累坏的。”
“不用。”蒋老太太哑着嗓子说。
齐澄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劝,不能真的来硬的。他正思考,又有宾客进来上香,齐澄就先一步开口说谢谢您来上香。
对方还以为齐澄是蒋家的小辈,客客气气点点头离开了。
“你是个好孩子。”蒋老太太说,而后又缓缓摇摇头,“你出去吧,我这一把年纪了,活够了,债还完了,就好了干脆了。”
齐澄看老太太站都站不稳,赶紧扶了一把,小声说:“您顾惜顾惜自己身体,您大女儿还是在意您的,您要是走了,她会难过的。”
蒋老太太笑了下,皱纹爬满的手背拍了拍齐澄的手。
“好孩子,走吧,这里晦气,回家去吧。”
齐澄出去,没看到老公和二哈,找了下,在回廊角落看到的。二哈竟然在哭?不会是老公教训了二哈吧?
他刚走过去,就听到二哈说:“……我不敢让自己去想,我爸爸是那么个人,我不敢这么想哥。”
齐澄一下子懂了二哈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蒋执很小时候,一个月就几天能见到爸爸,偶尔爸爸心情好了会陪他玩一小会,会夸他不错,会给他买生日礼物,后来再大点,就更少机会见了。但孩子对父亲的感情是深的,哪怕没有长久的陪伴,总是惦记着的。
等长大了,能明辨是非善恶。蒋执过年不爱来蒋宅,面上是不喜欢叔叔伯伯对他过于殷勤,实际上,蒋执自己心里知道,他是怕。
因为每次来到这里,他心里总会冒出个芽,怕自己说出爸爸是个变态。
他不想,就能避开。
可爷爷去世,医院当时发生的蒋执没看完,但回来的氛围,外头传的七嘴八舌,这些年爸爸对待爷爷奶奶的行为,不难猜出来,外头说的是真的。
他爸爸用大伯叔叔逼奶奶听话。
现在应该是用大姑妈逼……
“哥,我不知道怎么办。”蒋执垂着脑袋说。
白宗殷心底叹了口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出去吧,多看看蒋老太太。”
蒋执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看到大嫂就在不远处等着,不懂大哥为什么会说总有一天——可好像又有点念头冒出来,慌乱的害怕的压下去。
他想到大哥之前疏远他,想到大哥不喜欢去他家——
不能想了。
可念头还是不由分说的冒出来,如果在父亲和大哥之间选择呢。
蒋执脸色惨白的立在原地。
……
齐澄和老公回去了。也没见到蒋大姐。
一直到下葬第三天,他们又去了,也没看到蒋大姐,不过蒋奇峰来了。几个儿子儿媳穿麻戴孝的,蒋奇峰穿的还是正装,也没戴孝,周围人像是看不到,纷纷打招呼,说蒋董节哀,不要太伤心了,小心身体等等。
蒋老太太穿了件旧时的褂子,头发梳的整齐,人看着比第一天齐澄见精神,但齐澄却觉得不太好。
起棺,喇叭唢呐吹响,孝子贤孙捧相片的,打幡的,扶棺的,痛哭的,交织一片。齐澄在这里面没看到几个真心实意难过的。
蒋育成做人真的很失败。
送去火化,安葬在墓园。
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结果没两天,蒋老太太就去了。
蒋家又要办丧事,不过这次要冷清许多,蒋奇峰出国了,行程这次没掩饰,名城人精多,一听,蒋老太太的丧事就没蒋育成时的大操大办。
儿子儿媳自己办,丧礼还没办,先为了遗嘱吵起来了。
蒋老太太活了一辈子,就年轻时买了两处房子,一些珠宝首饰,别的没了。两处房子都是老旧小区,真的称得上老破小,珠宝首饰倒也有几个成色不错的翡翠,值一些钱,但加起来,统共也没有五百万。
全留给了大闺女蒋大姐。结果就为了这个,三个儿子媳妇撕起来了。
“宅子呢?”
“对啊,这宅子呢?爸走了,房子就是妈的,这宅子怎么分?”
“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妈过了一辈子,享福的老太太,怎么就这点东西我不信是不是还偷偷藏了什么。”
“我们平时守在跟前,大姐什么都没干,到头来一根毛都没留下,全给了老大。”
“就是,妈老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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