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宵将顾念从身上扯下来,钳制住她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拉着她进了浴室。
顾念还是清醒的,她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可四肢却被酒精麻痹,动作迟钝,想去抱他都抬不起手,只能任由他推开。
她本就没剩多少平衡感的身体,被这一推,直接撞到了墙上,跌坐在地板上。
她被撞得疼了,捂住撞到墙上的额头,睁着一双水雾的黑眸,委屈巴巴的瞪着罪魁祸首。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关心她,朝她看过来的视线里,只有陌生的冷漠。他面无表情的拿下花洒,打开开关。
冷水悉数浇在顾念身上,冷的刺骨。最初她整个人还是懵的,紧接着震惊,无措,不敢置信,苍白的小脸被受伤的神情尽数浸染。
大脑彻底清醒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悉数被冷水浇灭。此时的顾念像被霜打的茄子,蔫巴的低着头,长发被冷水冲下,几缕黑发狼狈的贴在脸上。她红着眼握紧拳,只是一言不发。
顾宵关掉开关,随意将花洒仍到一边,扯过置物架上的毛巾,扔到顾念头上,“酒醒了吗?”
顾念整张脸被埋在毛巾下,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是身子微微颤抖。
她不说话,顾宵也没耐心等她闹完别扭,“脑子清醒了就换上衣服跟我回家,我在门口等你。”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顾念在浴室里呆坐了好一会,四肢被冻得有些麻木了,她才撑着墙壁缓缓站起来往外面去。
浴室外的房间开足了暖气,顾念换上干净的衣服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企图让身子回暖一些,或许心上的痛兴许能少一点。
她蜷缩在被子里,躺在床上小小一团,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发呆。高层风大,玻璃被窗外不知名的飞物敲得叮叮作响。
过了好一会,外面的人应该是等得不耐烦了,敲门声传来。
顾念看紧闭的房门,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以前半夜摸进她房间都没敲过门,现在装什么绅士。
她就是不想搭理他,想晾着他,不起身不回应,静静的躺紧盯着房门。
开始敲门声还是比较温和的,到后面敲门声逐渐变大,几分钟之后门外的声音消失。
顾念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她以为他走了,心想着走了也好,反正是不想回家看见他和那个准未婚妻秀恩爱,眼不见心不烦。
但没多久,脚步声去而复返,“滴”的一声,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于是,顾念就看到了表情阴鸷的顾宵站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比刚刚在浴室里的样子吓人。
顾念移开目光,不太敢看他。
“为什么不开门?”
“没力气了,累了。”没说谎,真的累了。
“起来,跟我回家。”
顾念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沉默了好一会才闷闷的开口,“哥,我今天能不回去吗?我就在这边过一夜,明天再回去。”
“今天是除夕,爸年纪大了,知道你一个人在酒店会不放心。”顾宵闭上眼睛,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再睁开双眼时,上一秒的惊慌失措已经全然从眼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顾念,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能不能懂点事?”
顾念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没有多少温度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无奈,还有不耐烦。
她还记得以前,爸爸责怪顾宵过于骄纵妹妹,惯得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当时顾宵怎么说来着?
他说,有他在,她不用长大。
过去的时光,他说过的话,曾经的承诺从记忆里涌出,像张开血口的猛兽,撕咬的她五脏六腑痛不欲生。
昏暗的房间突然被炫彩的光照亮,还没到零点,窗外的焰火已有焰火率先攻下黑沉的天空。
顾念看着窗外的焰火出神,鼻尖发酸,发热的眼眶也无法阻止的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浸湿了面前的被子。
越美好的东西,越容易转瞬即逝。
她深深呼吸了一次,掀开被子起身,拿起外套,沉默的往外走去。
顾念走出酒店后才发现,不知道时候下起的雪,已经将地面染白。
她仰着脸去接雪,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真实的触感似是才将她扯回到现实世界。脸上的雪花被体温融化,她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逝去,她想抓却抓不住,只剩下抓心挠肝慌乱,让她不知所措。
顾宵随后从酒店出来的会后,就看见顾念仰着脸毫不避讳的站在冷风中,外套敞开,像是不知道冷一样。
他皱起眉,朝她走去,一言不发的将自己的围巾摘下,给她围上。
顾念也不说话,沉默着看着他为自己拉上羽绒服拉链,眼底有了些除去悲伤以外的情绪,一丝小小窃喜。
“你担心我了?”她在问他,可语气神态满是笃定。
顾宵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要走,却被顾念扯住袖子。
他看过来,顾念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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