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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赋税(3 / 6)

方之役法,亦有善恶之不同。然能善者盖甚鲜。酷者乃至役及女丁。《宋书·元凶劭传》:劭拒义军时,男丁既尽,召妇女亲役,犹曰非常时事也。《梁书·武帝纪》:大同七年,十一月,诏停在所役使女丁;《安成王秀传》:郢州当涂为剧地,至以妇人供役;则并习为恒事矣。

有恒役,有杂役。(《魏书·高祖纪》:延兴三年,十一月,诏河南七州之民,有鳏寡孤独,贫不自存者,复其杂徭,大和二十年,七月,诏轻徭薄赋,君人常理,岁中恒役,具以状闻。《刘昺传》:正光三年,大保崔光奏乞敕尚书推检昺后,所属甄免碎役。四年,六月,诏其孙等三家,特可听免。碎役即杂役也。)杂役厉民,远较恒役为甚。《齐书·周颙传》:建元初为山阴令。县旧订滂民,以供杂使。颙言于大守闻喜公子良曰:“窃见滂民之困,困实极矣。役命有常,只应转竭。蹙迫驱催,莫安其所。险者窜避山湖,困者自经沟渎。亦有摧臂斮手,苟自残落,贩佣贴子,权赴急难。每至滂使发动,遵赴常促。辄有柤杖被录,稽颡阶垂,泣涕告哀,不知所振。”此云役命有常,乃谓有常程限,非谓所课者为常事也。《晋书·庾亮传》言:亮为丹阳尹,除重役六十余事。可见杂役重难者甚多。

随意役民,本有禁令。如《魏书·高宗纪》:和平四年,三月,诏“内外诸司,州镇守宰,侵使兵民,劳役非一。自今擅有召役,逼雇不程,皆论同枉法。”《高祖纪》:大和元年,诏“牧民者轻有征发,致夺民时,以侵擅论”是也。然其事卒非法令所能禁。《梁书·武帝纪》:大同七年,十二月诏,谓:“或供厨帐,或供厩库,或遣使命,或待宾客,皆无自费,取给于民。”其侵渔可谓甚矣。(河北郡有渔猎夫三十人,以供郡守,又有丁三十人,供郡守役使,见《周书·裴政传》。)《魏书·安同传》:大宗诏与肥如侯贺护持节循察并、定二州,纠举守宰不法。同至并州,表刺史擅用御府针工,请案律治罪。善矣,然其东出井陉至钜鹿,乃发众四户一人,欲治大岭山,通天门关。又筑坞于宋子。大宗以同擅征发于外,槛车征还。召群官议其罪。皆曰:“同擅兴事役,劳扰百姓,宜应穷治,以肃来犯。”而大宗仍以同虽专命,本在为公,意无不善释之,则又何也?世祖将北征,发民驴以转运,使公孙轨诣雍州,轨令驴主皆加绢一匹,乃与受之。(《魏书·公孙表传》。轨表第二子。)亦不过坐征还而已。

役之事,征戍为大,而漕转次之。古人于役,最苦其远,说见《秦汉史》第六节。又《杨椿传》:除定州刺史。州有宗子稻田,屯兵八百户。年常发夫三千,草三百车,修补畦堰。椿以屯兵惟输此田课,更无徭役,及至闲月,即应修治,不容复劳百姓,表罢之。有屯兵而转致劳民,尤见征戍之诒毒也。

兴筑之事,亦为劳民之一大端。高齐之筑长城,事见第六节。是役也,征徒至十万。可见营建劳民之甚矣。

补吏亦为民所深苦。宋武帝平江陵,下书:“荆、雝二州西局蛮府吏,及军人年十二以还,六十以上,及抚养孤幼,单丁大艰,悉仰遣之。穷独不能存者,给其长振。府州久勤将吏,依劳铨序。”《南史·张缵传》:为湘州刺史,解放老疾吏役,及关市、戍逻先所防人,一皆省并。此两事,可见与于役者,老稚,疾病,穷独,皆不得免焉。《梁书·良吏传》:沈瑀为余姚令。县南有豪族数百家,百姓甚患之。瑀召其老者为石头仓监,少者补县僮。皆号泣道路。自是权右屏迹。此可见为吏之困辱,故法令于其召补,每加制限。如宋武帝平江陵,命州、郡、县吏皆依尚书定制实户置是也。《孝武帝纪》:元嘉三十年,八月,武皇帝旧役军身,尝在斋内,人身犹存者,普赐解户。《梁书·安成王秀传》:为郢州,主者或求召吏。秀曰:“此州凋残不可扰。”此等皆见称为宽政。《谢方明传》:转会稽大守。前后征伐,每兵运不充,悉倩发士庶。事既宁息,皆使还本,而属所割害,或即以补吏,守宰不明,与夺乖舛,人事不至,必被抑塞。方明简汰精当,各慎所宜。虽服役十载,亦一朝从理。东土至今称咏之。此又可见补吏之事,其中弊窦孔多也。

事有必待专技,然后能为之者,古人以此设工官。后世乃亦召民为之。逮其身亡而役不免,而其业又未必能守之以世也,则遂变为杂役。王羲之与谢安书曰:“百工、医寺,死亡绝后,家户空尽,差代无所,上命不绝。事起或十年十五年,弹举获罪无懈息,而无益实事。何以堪之?谓自今诸死罪原轻者及五岁刑,可以充此。其减死者可长充兵役,五岁者可充杂工医寺。皆令移其家,以实都邑。都邑既实,是政之本;又可绝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复如初耳。今除罪而充杂役,尽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为重于杀戮,可以绝奸。(此又可见当时杂役之重。)刑名虽轻,惩肃实重,岂非适时之宜邪?”百工医寺而可以五岁刑者充之,其徒为杂役审矣。然有待专技之事,究非夫人所能为也,乃又别召民为之。如《南史·齐本纪》言:东昏侯大起诸殿,絷役工匠。《陈书·高祖纪》:永定二年,十月,大极殿成,匠各给复。《宋书·刘敬宣传》,言守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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