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嫂子难得有空,知道苏乘棠会做河蚌,也跟着一起,这正好遂了苏乘棠的心意,人多点免得吴玉婷暴起伤人,被逼上绝路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苏乘棠在水泥管附近停下脚步,跟她们一起在河岸边挖河蚌。
过了一会儿,她找机会往水泥管子的方向偷偷溜过去,果真在中间的管道里发现不少小卖店里才有的食品。
不远处传来陌生的脚步声,不单单一个人的。
苏乘棠猜想着,怕是吴玉婷跟她的姘头一起回来了。
难怪孙朝鲜让她滚,她二话不说就跑了,原来在外面筑窝了。
苏乘棠慢慢地往后缩,不想惊动他们。
要是光吴玉婷倒还好,多了个男人,还是个扁担,她们几个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苏乘棠从树丛里倒着往后走,面前人影闪动,一男一女亲密地抱在一起,苏乘棠从缝隙里确认那个女人就是吴玉婷。
考虑到苏小禾还在附近,让她见到自己的娘这副浪荡样子总归不好,苏乘棠想要退出去打发苏小禾回家,再叫人过来抓他们。
“啊。”苏乘棠身后传来轻声的惊叹,她马上回头捂住来人的嘴巴,仔细一看就是苏小禾。
“别出声。”苏乘棠松开苏小禾,从她身后可以看到几十米处还在挖河蚌的袁梅与方嫂子。
“你别看。”苏乘棠声音压的低低的说:“你先回家——”
“不,我不回家。”
苏小禾见到吴玉婷出轨厮混,红着眼睛说:“小姑,吴玉婷是畜生,我要大义灭亲。”
苏乘棠往远处看了眼,吴玉婷沉醉与野男人厮混,没听到这边的声音。
苏小禾退到外面,连鞋都没穿,赤着脚跑了,看方向应该是大队部去了。
树影闪动,前面的男女越抱越紧。
半晌,苏乘棠的身后传来袁梅的声音:“呸,奸夫□□,怪不得成天喊着跳河,原来在河边干这种脏事。”
苏乘棠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袁梅和方嫂子蹲在后边。她俩往这边一点点的挪,没发出一点声响。
方嫂子看到这场大戏,喃喃地说了句脏话:“他娘的,吴玉婷真是个婊子。我还以为她早就跑了。”
吴玉婷是想跑,但她没有介绍信。
吴玉婷的姘头给她弄了张假介绍信,打算明天一早让吴玉婷到他舅伯家躲躲。
吴玉婷无以回报,只能快乐的以身相许。
俩人正是难舍难分之际,小禾领着大队部的干事们从天而降,将吴玉婷的丑态尽收眼底,抓了个现行。
吴玉婷跟姘头被人从水泥管子里拖出来,就这样还想冲过去掌殴苏小禾,嘴里辱骂不停,被人赤着身体塞了臭袜子。
“真是丢女同志的脸!”
“下五旗就是有你们这种人才会名声败坏!”
“外头还在严打,你们俩的狗胆真够大的,不死也得扒层皮。”
众人推搡着吴玉婷从苏乘棠面前走过。恍然间吴玉婷想起第一次见到苏乘棠,那次她从院子外面耀武扬威地走到苏乘棠面前,还琢磨着怎么整治苏乘棠。
对比之下,现如今的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待会还不知道面对怎样的处罚。
吴玉婷身上光溜溜,忽然觉得难堪,想要别过脸。
转瞬间,她看到苏乘棠对她灿烂一笑,甚至还摆了摆手跟她打招呼。
明晃晃的取笑,刺激到她的神经。
吴玉婷像是头被滚水烫过的猪,浑身通红,眼睛猩血。
她一下就明白了,这是苏乘棠搞的鬼。
她跟姘头在这里厮混两年多没有被人发现,怎么等苏乘棠一到这里就被发现,不是苏乘棠搞的鬼还能是谁?
她疯癫挣扎,想要奔到苏乘棠面前袭击,身后拽着她的妇女干部一拥而上,拽着她的头发绕在手腕上,拽着吴玉婷离开。
那位姘头一点出息没有,一见有人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还是被大队部的男干部抬回去的。
苏乘棠的胳膊被人轻轻挽住,她看到苏小禾眼眶里含着泪。苏乘棠捂住苏小禾的眼睛:“你做的对,你没错。”
苏小禾哽咽地说:“嗯。”
她们随着人群往大队部去,知道有事发生,不少人活都不干了,好事地跟在后面张望打听。听到是吴玉婷搞破鞋被抓,大家竟不知什么人会有如此好的“品味”,啧啧称奇。
苏国政还在地里干活,被大喇叭通知来到大队部说话。
知道了前因后果,看到苏小禾怯怯地望着他,苏国政开口的第一句话:“我要跟吴玉婷离婚。”
这年头离婚还是个新鲜词,对于女人而言,男方主动提离婚无异于给了“休书”,以后还怎么做人。
吴玉婷痛哭流涕,她不想离婚。
她知道只要这个男人不追究,她大不了做两年劳改就出来了,照样在苏家当她的大儿媳妇。一但追究,这世道她算是活不了了啊。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