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炀知道慕昉南视金钱如粪土,一向是花钱如流水的,这次也肯定是看摊贩有意思赏的了。
“真好啊,慕王和长宁公主都不管你花钱啊、喝酒啊、出去玩的这些事,你不知道,我娘管我管的可多了。”
谢止炀不知道这话又刺到了慕昉南心里哪一点,反正他又被赶出来了。出门之前他瞄到了慕昉南挂的那幅画,嗨,这小子果然心里坏着呢。
慕昉南这边独自心里咀嚼着谢止炀的话,呵,不管,确实什么都不管。无论他做出什么事,哪怕是不对的、出格的,他的父亲不会动一下眼皮子,他的母亲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他十四岁就搬离了慕王府,一个人住在紫竹别苑里。而他的父母早在他十二岁时就已经感情破裂而分居两府。
他从来没听清过他们的争吵内容,但每次午夜梦回,梦里的慕昉南总是听见他们言语里充斥着“下贱”“恶心”这些词汇。
画面里那个美丽的女人总是跪在地上求他的父亲不要走,而慕昉南每每从梦境醒来,都是因为在梦的最后,他的母亲将手伸向了他稚嫩的脖颈。
“阿南,别害怕。”女人又哭又笑地看着他,“阿母送你去死!”
这是慕昉南永远的梦魇。
慕昉南深吸一口气,抬眸,雪娘子正含笑地看着他,那女孩太清丽,犹如天上仙女,坠入凡尘。
“真希望,你不只是一幅画。”
慕昉南喃喃自语着,忽然觉得很可笑,伸回了手。
许卿南颤抖着等待刀落下来,却迟迟不见男人动手。她忍不住睁开一条细缝看他,只见男人还保持着挥刀的手势,而在她身后,一个满面鲜血的山贼砰然倒地。
“我说,女公子,你还要在雪地里坐多久?”
许卿南猛地睁开眼,发现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她站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方才不是说有人……”
“确实有人要我来杀你。”男人很大方地点头,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调侃,他微微躬身,“不过很可惜,早在好多年前,就有个人给了我更大一笔钱,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许家的女公子回到天启,我一定要拼尽全力保护她。”
许卿南连忙追问:“是谁派你保护我?又是谁要杀我!?”
男人摊手:“抱歉,女公子,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女公子……”终于清醒过来的桃夭艰难地从马车里爬出来,只是刚出来就看见了家丁的尸体,又晕过去了一遍。
男人笑了:“这小丫头也不容易。女公子,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现在出发,天亮就能到天启。”
许卿南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
清理好马车,三人再出发,看着一路上鲜血染红的雪地,看着那些府里熟悉的下人的面庞,许卿南心里涌起莫大的悲哀。
如果不离开北境……
许卿南抚摸着桃夭的头,嘴里却在问外面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别人叫我阿卫。”卫虞淡淡回了一句,许卿南点头:“那我叫你卫叔吧。”
卫虞愣了一下,想来自己的年纪也确实可以当她叔叔了,于是也欣然应了下来。
“你还记得要你保护我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不太记得。”
许卿南不死心:“那他是什么时候去请你的?”
卫虞“啧”了一声:“你这丫头怎么问题这么多?”
“卫叔只管说就是了。”
卫虞想了想:“大约四年前。”
四年前,那就是她十三岁的时候。许卿南心里反复回忆着那一年发生过什么,却只记得叔父派人送来过一幅天启的画像……难道还是叔父?
是他那时候就料到了这后来的事情?看来这个未曾谋面的叔父还真的是处心积虑地要拉她回来啊。
“那叫你来杀我的人呢?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卫虞叹了口气:“就,前两天。”
卫虞说他并不记得那个人的模样,许卿南听完到想起了有意思的事:“你一开始就知道这活干不成,怎么还收人家的钱接下这单子?”
“不要白不要。”卫虞挥着缰绳,“而且我不接单他也会找别人。反正之后我全权保护女公子,他也找不到我了。”
许卿南聊完天,又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盘算起来。
到底是谁,她还没跨进天启城大门,就上赶着要杀她这么一个无名无势的孤女。
桃夭悠悠转醒,她惦记着外面的事,又掀起了侧帘,却只看到白雪纷飞。
许卿南咳嗽两声,桃夭连忙放下帘子。前者淡淡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又是一夜山中雪,看来明早,一切都会被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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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桃夭再醒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桃夭抬头看向一夜未睡的许卿南,心里顿时感觉自己罪该万死。
“请女公子责罚奴婢!奴婢竟自己睡过去让女公子独自守着……”许卿南跟她说了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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