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滚烫。
见人难受地一直乱抓,余贤再度上前,不过是解开两颗纽扣,就废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没了领口的遮掩,余贤这才发现杜亦的身上已经起了大片的红疹。
过敏?
左右看看,余贤没法子了,找了条毛巾敷在杜亦额间,又翻出块手帕细细为人擦汗。
忙忙叨叨老半天,他自己出了一身汗,却不见他的队长好受半分。
余贤紧抿着唇,心道:不行就带回审异局吧。
只是,他夸下海口,这会儿再把人带回去会不会显得不值得托付?可他又不能不管杜亦的身体状况。
还没等他多想,一只烫人的手就伸了过来,在余贤的身上扒拉了一下。
这下可倒好,脚底又不稳了。
第三次,余贤重复了转身扑倒的动作。
然而这次他的嘴巴蹭到一片柔软,脸霎时红得像熟透的大樱桃。
他死死地闭着眼,等了半响不见杜亦有动静,余贤先睁开一只眼,便看到杜亦微张着嘴艰难地呼吸,接着余贤又睁开另一只眼,眼一垂,就瞧见杜亦挂着细密汗珠的脖颈。
余贤觉得自己越来越热,仿佛迟钝的、麻木的酒精拖延到此刻才开始作祟。
他也醉了,也过敏了吧。
鬼使神差地俯身上去,余贤用自己的双唇将杜亦微张的嘴严丝合缝地关上。
良久,杜亦的眉间拧出一道川,他的双手虚浮地推着余贤,余贤才似梦中初醒。而紧接着,他竟听杜亦舒服的喟叹。
抹了把额上吓出的冷汗,余贤像偷腥的猫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杜亦。
杜亦常年冷白的双颊染上几分红晕,胸口起伏得愈加明显。他习惯了隐忍,就算高热烧得他如同浸在燃得正旺的熔炉里,也只是偶尔忍不住似的嘣出几声难耐的轻哼。
余贤呆住了。
对长……队长竟然还有这样的神情?
队长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好喜欢。
他开大了数倍滤镜,眼前的一切宛若罂粟,让他欲罢不能,催促着他前进。
余贤吞咽了下,附在杜亦耳边试探地问:“队长,能听见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似害怕又似兴奋,“队长,我……可以吗?”
“嗯……”
高热的人蹭了蹭枕头,那模样像在点头,乖巧极了。
“砰”地一下,余贤的头顶炸开了绚丽的烟花。
他太热了,似久离水的鱼。
鱼是要入水的,在盆里扑腾终究不是归处。
入水的动作有些着急了,引得水面溅起大面积的水花。那汪清水猝不及防地接纳了鲤鱼莽撞的动作,发出淅沥沥的水声,原本平静的水面荡起水涡。
鲤鱼不动了,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忽然泛起涟漪的水面。
好在,清水在清醒与沉醉中默许了它孩子气的行为,荡起层层水波轻轻怕打鲤鱼的身体,仿佛在催促它再来个漂亮的飞跃,或是一个勇猛的翻腾。
小鲤鱼开心坏了,身躯较之前更为灵巧,它纵身跃起,在水面划过一道道优雅的弧线。
清水与鲤鱼低语,又鼓舞鲤鱼飞跃。
小鲤鱼的身上闪着清水赐予它的晶莹水珠,而视线落在银光粼粼的水面,那简直漂亮极了。它轻掠过水面,听到水面发出轻轻的响声,似在回应它逐渐灵敏的动作。它在盆里那些无水的日子就像把干枯的柴火,如今回归属于它的天地,却似遇到了火折子,一把心焦的火灼热的火期盼已久的火开始燃烧。
它纵情地翻滚、跳跃,一次次破水而出,水花迸溅的声音奏响此起彼伏的鸣唱,为它助兴。小鲤鱼情不自禁不能自控全力以赴,将最动听的声音通通收纳。
鱼沉浸在清水里,感受着潺潺水声与自由驰骋的快乐;水陶醉在鱼身上,体验着矫健身姿带来的拨动与被需要的安心。
于是,清水漫过小鲤鱼的身体,抚摸它在陆地上落下的疤痕。
长及尾骨的疤痕打破了鲤鱼戏水的纯净,自投罗网的人侧过脸,额发擦过床头,落下一片水渍。
触到狰狞疤痕的刹那间,杜亦似被烙铁烫到一般,他的手转去抓床头。只是,他仿佛如何都寻不到一个支点,空落落的感觉迫得他眉头拧起,挤满眼眶的水雾争先恐后地滚落。
擦掉。
余贤细细地将它们全部擦干。
没有任何时候能比这一刻更让余贤确定,他对于杜亦一定是特别的。
整夜无梦,一觉睡到自然醒。
杜亦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睡得这么好了。大概是进了审异局后,除了伤重昏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踏实。
不对,进审异局前他也常常因为怕被丢弃而不敢睡得太实。
毛毯包裹下的一颗小脑袋缓慢地动了动,杜亦睡姿标准,老老实实的,醒来后毯子还规规矩矩地盖在身上。
肌肤与毛毯的接触让杜亦感觉很舒服,不过他很快地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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