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敛从机场的不锈钢座椅上坐起来,疲惫的接通电话。
“喂?”
“江叙,他在家里。”宋朝似乎在犹豫,他讲话断断续续,想了许久又说:“你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他。”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其实江叙改了机票,早回来了一个多小时,下飞机就一个人回到了家里,然后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宋朝和江母陪了他很久。
江母一句指责的话也没有,她什么也没讲。
这样的宽容让宋朝有些自惭形秽,他看到消息的第一瞬间,脑子里就想着绝对不能让江母知道。
现在江母不但知道了,还淡定的接受了,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甚至庆幸对象是高敛。
有一瞬间,宋朝觉得或许自己是最有问题的那个人,自私短视,不可理喻。
他拨通了高敛的电话,听见高敛那一个声里传来疲倦和沉重,还有畏惧和不知所措。
宋朝差一点忍不住了,他断断续续的讲完了话,就挂断了电话。
他又是好笑又是难过,总之一言难尽,他心情复杂的上前敲了敲江叙的门,什么话也没讲,原本没想过江叙会开门。
但是宋朝什么话也没说,江叙就自己开了门。
门缝儿内是明亮的灯光,不是晦暗的房间。
宋朝松了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江叙的脸上,脸色不好,双眼暗淡,光彩不再,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怒意和绝望。
“对不起。”
江叙的动作一顿,他的目光与站在门后的宋朝相对。
“干嘛忽然和我说对不起?”
宋朝摇摇头,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总觉得早就该说了,今天才讲出来,舒服多了。”
江叙却低下头,那双眼睛红了红,他的内心有些触动,一句道歉像是打翻了他心里的所有的天平。
他再度抬起头,眼眶酸涩,似乎密密麻麻的有针在刺一般。
“喂,太迟了。”
江叙哽咽,眼泪就掉了下来。
桌子上的手机是静音状态,但一直有电话打来,嗡嗡的吵闹。
江叙给宋朝拿了一杯水。
宋朝结果水杯,望着桌子上的手机,问:“不接吗?”
江叙闻言犹豫了会,神色有些仓皇无措,眉头紧皱着,过了会他闷声回答:“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那不接高敛的电话,也要接公司的人电话吧?”宋朝酝酿着温和的话语,试图不伤害到江叙现在的心情,“就这样的事应该会影响你的工作吧,就我不懂,但是感觉应该不好。”
江叙轻轻的摇头,他原本焦虑和满是无处可撒的怨气怒气缓缓消散,他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会生气了,好似只是一瞬间的感觉。
回望过去,他二十多年一直是以一个直男身份生活,在宋朝这样的人影响下,在自己不断灌输下,他已经记不起以前的为什么会去坚决维护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一个直男。
当感情像是洪水一样冲向他的时候,他开始否认自己,却不敢否认别人。
他安心的裹足不前,在高敛的怀抱里,享受着外界的一切,以及高敛的爱。
他想永远保持这样。
可是所有事情被公之于众的时候,他该如何去做?
如何去面对多年的质疑,所有人的恶意?
“江叙,我不是个聪明的人。”
宋朝忽然喊他,声音轻轻地,不像是平常咋咋呼呼的样子,非常淡然的有种超脱自然的感觉。
江叙啊了一声,左右看了看,问:“你在说话?”
“嗯。”宋朝对江叙的反应实在无可奈何,忍不住笑起来,他笑了一会,“你看,我讲句话你都觉得我在装逼,听不听了?”
江叙脸上也有了笑意,举手投降,“行,听。”
“那好。”宋朝沉思了一会,低垂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好久以后他才开口说:“我以前刚认识高敛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好了,不是讲笑话,我当时一看见他,就真的太帅了,我怎么办?不能让你被他抢走啊。”
“哪有···”江叙叹气。
“不是的,你不知道,你长得好看,你感觉不到,他们从小就说我你跟屁虫,跟你后面有好处,我也知道我不好看,我什么都不会,就因为和你是朋友,别人才多看我两眼。”
宋朝面色平静,“如果说高敛的出现让我明白了自己是普通人以外,我还发现了他和你是真的相配,我看见过的···”
“什么?”江叙诧异,有点不可思议。
“他···他喜欢你,我知道,很早就知道了。”宋朝心跳不受控制了,他捂着心脏,试图努力压制激动,“我看见他亲你,我看见了。”
江叙感觉他们的对话有点超纲,讶异的嘴巴张老大,“什么?你什么时候看见?”
“不是现在。”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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