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一片静默,所有人好像都沉浸在这一壮丽的景色当中,只剩晚风轻拂,湖波微荡,却也悄然无声。
即便是飞鸟展翅,掠过湖面,也不过带点的水珠,又在半空中悄然坠落,无声无息地融入到那一汪湖水之中。
而引起这一切的飞鸟,也早就振翅远去,只留下一道模糊不清的剪影,像极了写意的山水画,意境悠远。
沈听眠靠在傅斯越的肩上,神色惊叹,久久未动。
傅斯越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我记得j省有一处滩涂,以日落闻名,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可以多跑跑这些地方。”
沈听眠闻言回眸看他,轻轻笑道:“好啊。”
他喜欢的不单单是这种朝看天色暮看霞的生活,而是和傅斯越在一起的日子。
这种有人陪伴、有人爱着的日子。
……
天色彻底黑沉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他们虽然带了些零食,但到底不好算正经食物,尤其还是在沈听眠怀有身孕的情况下。
好在露营基地这边提供有餐食,也有饭店,又因是专门招待游客的缘故,味道意外的还不错。
吃过饭又在四周随意走走消消食,营地周围的人不算多,但乍眼看去,也算不上少。他们走走停停,有看到一家三口温馨互动,也有看到年轻的小情侣卿卿我我,甚至还有不少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群体在团建游戏,周围一片热闹。
沈听眠远远看着,笑容中带着些艳羡。
傅斯越察觉到他的异样,回眸看他:“想去玩儿?”
沈听眠笑着摇了摇头:“不是。”
他就是,有些羡慕那些人。
孤儿在十八岁之后就要离开福利院了,国家补助也会停发。如果没有上学的孩子,那就要开始找工作养活自己;如果是还在继续上学的孩子,补助会一直发到大学毕业。
而大学期间要赚钱其实很容易,生活费有国家的补助和学校的贫困补助,学费有助学贷款。只要学习好,每年还有数目不菲的奖学金,要维持基本的生活,其实没什么问题。
但沈听眠的出身,就注定他不可能和普通的同学一样无忧无虑地过完整个大学。
他要考虑之后的事,要考虑等毕业之后,没了国家的补助、没了学校的奖学金,他要怎么办。
于是,在别的同学在讨论哪家的东西好吃、哪里的景色好看,在他们忙着出去游玩团建的时候,到处兼职是沈听眠的常态。
他和大学的同学之间关系都淡淡的,毕业之后基本没怎么联系过,也未尝没有这部分的原因。
沈听眠其实已经很少会去想自己的身世了,可或许是怀孕的缘故,也或许是刚刚看到那一个小家庭,沉稳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还有在父母面前撒娇耍痴的孩子,忽然就勾起了沈听眠的回忆。
他想起了赵医生之前说的话。
他看着一脸担忧的傅斯越,轻轻笑了笑,同他说:“赵医生之前说过,我的体质,如果小时候是在医院出生、做过检查的话,是能检查出来的。”
傅斯越神色一顿。
沈听眠面带笑意,拉着他往前走着,边道:“我小时候的家境……应该还算挺好的。院长妈妈说当初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穿的衣服也好、包被也好,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一般人家用不起。说我当时也是被养得白白嫩嫩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纯金的长命锁,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
他扯了扯唇角:“我以前一直在想,会不会他们不是故意不要我的,只是不小心把我弄丢了,其实一直都在找我。”
他抬头看了看天,重重叹了一口气:“后来,听赵医生的话,我就在想也有可能是他们发现了我的体质……所以才不要我了。”
傅斯越眉心微皱,心疼地开口:“听眠……”
沈听眠停下脚步,回眸看他,面上带着笑,眸中笑意却不甚明显:“傅斯越,赵医生和我说过,我这个体质,有可能会遗传给孩子。”
他静静地看着傅斯越,等着他的反应。
傅斯越握着他的手蓦地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将人拉进怀里,垂眸,用仿佛玩笑般的语气开口道:“那我们以后一定得好好看着孩子,可不能让他随随便便就被哪个野男人骗走了。”
沈听眠仰头看着他,忽地笑了,他笑得很灿烂,眼底倒映着星河,璀璨夺目。
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说:“傅斯越,星星出来了。”
傅斯越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低的:“我看到了。”
沈听眠眼眸弯弯,他踮起脚尖,微微凑上前去,呢喃的话语消失在相贴的唇瓣间:
“傅斯越,我同意你的追求了……”
漆黑的夜幕上, 点点繁星密布在其上,闪烁明亮,如明珠般熠熠生辉,在黑绒般的夜布中勾勒出一副漂亮的画卷。
营地周围并无别的光亮, 只能借着星月的光辉勉强看清这世间。周围的人都从帐篷里出来了, 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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