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上点年纪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自以为魅力难当,小姑娘都对其迷恋,姿态从容不迫,调情从善如流,掌控自如,拿捏得当,已然纳于掌中。
眉间思蹇,仿佛化不开的浓愁,谌辛焕出来时就见我这副模样。
“王爷,您心中有先王妃吗?”
斜坐船沿,凝望江水,那气氛烘托得叫一个到位。
“有,佳人辞世,青冢埋魂,偶尔在梦中会见到。”
苦笑一声,“那我算什么。”
天呐,怎么没有第二个人来见证我此生最好的演技。
他取过琴,就在船上抚了一曲《凤求凰》。
听球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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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停靠岸,有人上船。他抬头,看到我,惊诧一瞬,我抬头,见是他,呜呼一声。
覃翡玉要当面看我跟谌辛焕调情了,实乃三生有幸,可惜不能带到现实中去。
如果谌辛焕此时就在拉拢他,结交翡玉公子,那与前世对不上,也可能是我的行动改变了他们相识的时间轨迹,毕竟我不在尤庄,他有更多时间做别的事。
经谌辛焕简单介绍后,互相作礼,在竹席坐下。
谌辛焕道:“好山如好色,神仙不可接,时常感概世上再没我这样阵容的友人能同邀泛舟出游了,山水之乐,其实一大半是与友人的相处之乐。还没问,翡玉公子,对本王选的此地,此景,此船,可还满意?”
覃翡玉答:“刚才便见了,山水,孤舟,佳人立于船头,此景可入画。”
谌辛焕对我笑笑,来勾我的小拇指,同时对他道:“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过,想让你们认识的黄将军府上副将统领黄夕仞,黄姑娘。”
我好爽,我真的好爽,被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他。
我直勾勾地盯着覃翡玉,努力控制不要扬起得意的笑。
救命,我真的好快乐,他能不能对他说“覃隐,你让她不满我会治你”。
覃翡玉忽然低头,像在沉思。谌辛焕问他在想什么。
他一下子醒过来似的:“哎呀,药箱!”
船已经离开岸边几里远,船家又划回去。
黄夕仞觉得船里有些闷出去透口气,谌辛焕仔细问了什么样子的药箱,上岸去找。剩我跟他留在船舱里。我端起酒杯,还未送到唇边,见他看着我:“认出来了?”
“嗯。”
他低低应一声。
“你应该是我睡的……”装模做样算了下,“第三十八个男人。”
他弯起嘴角笑了笑,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什么感觉:“你入了睿顼王府,有了好归宿,我可以叫他放心了。”
“叫谁?”
“曲蔚然,你父亲。”
他突然提起,无人说话,船舱内没有声音。
后来,谌辛焕回来,他跟他告辞,提起药箱,一个人等船靠岸。
谌辛焕收回目光,柔情似水地看着我:“颐殊,你可愿意……入我睿顼王府?”
他要纳我?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他怎么可能纳原先还是奴隶身份的人,他要的是我的忠诚,冠有妻或妾的名号,不求回报的真心和献计献策的付出。
诚然,嫁给谌辛焕乍一听是我占便宜,好处更大。王妃之位,地位有了;睿顼王之妻,身份有了;若再出谋划策,助他一臂之力,巩固权势地位,能力也得到了证明。
天底下简直找不到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走出船舱,一弯月轮挂在天空,金蟾半悬,有些事情悬而未决。
我越想越烦躁,江水悠悠荡荡,提起裙子纵身一跃。
有点冷。又是一道巨大的落水声,覃翡玉向我游过来,奋力游过来。
他想救我起来,可我执意寻死,他体力不支,跟着下沉。
溺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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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夜半,她突然深吸一口气,俯身在床边干呕不止。我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也不知怎么了,像是呛水似的。她咳嗽完,靠在我身上休息,缓过来了。
后半夜她都不说话。我想问也问不出声,开不了口。破事太多,只怕不够烦的,我问她又嫌我添堵怎么办。她翻过身,突然一拳打在枕头上。
“还是应该还他一巴掌!”
谌辛焕果然是打她了。我把碎银放在扫地的老妪手上,她那天恰巧看到,还说下手挺重的。把手搭在额前看向日光,秋意倦,深院墙,睿顼王府不能待了。
若我要带她走,大不了鱼死网破,谌辛焕现在这个阶段,找别的医客且不说有没有救活半死之躯教天下人信服的水平,就单是装病这一项再叫人得知都风险巨大。
况且,皇帝让我保他的命,我不能走,也不能死。
当我坐在椅子上跟他对谈时,颐殊被叫过来,她对目前的状况毫无头绪。我站起身,把她带到身后,“王爷认为可有可无,无足轻重,那也不必多言,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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