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摔跤比赛上,张天赐又不出意料地获得了孩子组的第一名,他的奖励是一只八斤的大鸭子和五斤面条,张求粮年纪占优势,进入前十,得了半斤猪肉、两个鸡蛋,张来福比他差些,得了四个鸡蛋。
三个人都得了奖励,没有吵起来,高高兴兴地回家。
鸭子是公鸭,下不了蛋,张老兵当天晚上就杀了,犒劳几个孩子,一家子高高兴兴地吃了丰盛的一餐。
八斤鸭子,去毛去内脏还剩六斤多,张老兵留了一半,跟四个孩子说:“剩下的肉留着慢慢吃,今年又是一个好年。你们要有出息,以后咋家就能天天吃肉。”
张求粮和张来福点头,张天赐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清晨,有辆牛车停在村口,上面坐着两个身子挺拔的男人。
年轻男人扶着张国祥下牛车,给了拉牛车的老乡一点东西做谢礼。
张国祥一条腿是瘸的,他恍惚地看着故土,一草一木都是记忆中的模样,但好像又有些变化了。
他面容冷峻,神色尽显多年沉淀下来的沉稳,抓着年轻男人的手却有点颤抖:“小赵,你说我还能认得出红燕吗?十几年过去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在等我。”
年轻男人叫赵进,穿着绿色军装,恭敬地回答:“您的面容和十几年前没太大变化。”
张国祥叹了口气,朝着家的方向一步步走。
十几年了,他走的时候红燕大着肚子,也不知道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归家应该是喜悦的,可张国祥的脚步和心情格外沉重。
十几年和家里断了联系,他愧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只希望这次回来,能给自己赎罪。
这个点已经有村民起来了,看到村里出现两个陌生面孔,还穿着军装,好奇地瞧着。
张国祥停下脚步,盯着一个大娘看了半晌,不确定地问:“是王三婶吗?”
王三婶疑惑地看着他。
“是我,国祥啊,红燕的男人。”
王三婶睁大眼睛打量他,终于认出来,震惊得手里的菜篮子差点甩出去:“你…你是国祥?你没死啊?”
周围的邻居人听了,纷纷跑出来看,面面相觑,随后就有人大喊起来:“张家的国祥回来了,没死在部队里。”
“真是张国祥,天啊,十几年过去,人回来了。”
张国祥问王三婶:“三婶,红燕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
王三婶表情古怪,见他腿瘸,想到了什么,叹气:“红燕早死了,给你生了个儿子,叫天赐,现在是张叔帮忙收养他。”
张国祥身形一晃,脸慢慢变得惨白。
死,死了?
今天不用上工,孩子们想去山上找点野菜,一些蘑菇已经长出来了,要是能找着,煮着吃特别香。
荒喜起得早,收拾好了把院子打扫干净,然后就等着张天赐他们。
张老兵不上山,交代张天赐:“记得去检查前几天布置的陷阱。”
他以前是个打猎好手,经常布置一些陷阱捕捉野鸡和野兔,给三个孩子找肉吃,张天赐就是跟他学的,一年总能捕到几只猎物改善生活,陷阱七天前设的,要是有猎物,这会儿应该上钩了。
张天赐点头。
加上村里的孩子,十几个人一起出发,张天赐和荒喜吃了一个红薯垫肚子,拿好背篓和镰刀就要去山上。
刚出门,就看到两个穿军装的男人迎面走过来,孩子们站着不动,好奇又胆怯地望着。
赵进问:“孩子们,张老兵张大叔家在哪儿?”
张国祥不说话,犀利的目光盯着张天赐看,他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张天赐,瞧着他的模样,有东西即将要从心里呼之欲出。
张天赐一点也不怕,回视着他。
张国祥有些惊讶他的胆量,在部队多年,他的眼神没多少个人敢对视,孩子们见了都是躲开。
张来福壮着胆子回答:“我爷爷在院子里,你们找我爷爷做什么?”
他知道军人叔叔都是好人,以前就有军人跟着公社的领导一起上门慰问,给他们家送东西,所以有人来他们家是好事。
赵进让他们带路。
张国祥依然盯着张天赐,望着和自己年轻时候差不多的脸,颤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张天赐沉默不吭声。
张来福已经拔腿往回跑:“爷爷,有人找你。”
张来福咋咋呼呼的,张老兵听得心里直咯噔,从院子里走出来:“咋了这是?”
张来福眼睛亮晶晶的:“外头有人找你。”
张老兵跟着他出门看,瞧着张国祥眼生,盯了半天,才哆嗦着开口:“你是…国祥?”
荒喜也在偷偷打量张国祥,突然小手被握紧,她抬起头,就看到张天赐瞳孔骤缩,浑身都绷着。
张老兵把张国祥二人迎进屋,寒暄几句,把张天赐叫到跟前,让他叫爹。
张天赐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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