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这么想——?先生,我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抿起嘴,望了眼两人中牵着他们手的阿莉安娜,“我不明白你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为什么还会保留这样……‘乐观’的心理。”
“也许正是因为我经历了那么多。”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丝毫没有生气。
“抱歉。”阿不思懊恼地皱了皱眉,“我没有别的意思,阿不思。”他叫着邓布利多的教名,仿佛他们是亲切的朋友。“我并不是在指责你,而是替你感到担忧。你不能等一个人真的犯了错,再去选择原不原谅他,那已经晚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赎罪的权利,否则,这是不是对那些受害者太不公平了?”
邓布利多握着阿莉安娜的手抖了一下。
“是的,你现在拥有了阿莉。”阿不思低声道,路上的行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冷风夹杂着飞雪飘在他们的身上,“但这代表那些伤痛就不存在了吗?”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他在教堂里看见阿莉安娜尸体时心中的钝痛,年轻邓布利多脸上空白的神情是那么触目惊心,仿佛一把利剑插在他胸口。
他不想变成那样,不想变成另一个“伟大的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畏惧那样透彻的自己。有时候,他会格外在意他和邓布利多教授的不同点,好像那样就能使他永远摆脱可怕的遭遇。
猪头酒吧到了,阿不福思早早站在门口等待着,脖子伸得长长的。阿莉安娜刚出现在路的尽头,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快步走了过来。
阿不福思揽着妹妹进了院子,两位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篱笆外面。
“你把盖勒特·格林德沃关押在霍格沃茨。”年轻的那位说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当你看到格林德沃时,你会有什么感觉?”
“什么都没有。”年老的回答。
“是吗?那当初……为什么小天狼星提出要杀了他时,你没有同意?”
后屋的窗户上亮起橘黄色的灯光,彩色卡片做成的帘子映出各种图案的阴影,这样的场景几乎能激起任何人心中的柔软。
“如果说,你认为每个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的话。”阿不思说,“那么格林德沃已经再次犯错了。想想他在面对我和阿莉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他又是怎么一步步设计越狱,潜入英国魔法界的?他真的是出于嫉妒吗?”
邓布利多长长地叹了口气。
“别原谅他,算我求你。”
“我知道,你的内心对格林德沃充满了偏见。”老校长说,他抬起手,制止了欲言又止的阿不思,“不,我说这话没有替他辩解的意思,喀戎。我只是在单纯地陈述这件事。你太在意他了,你的偏见使你一提起他就会失去理智,他能影响到你。”
阿不思皱着眉偏过头,看上去厌烦极了。
“我没有——”
“你的反应太大了,喀戎。”
阿不思气得想要跺脚,但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让他只能忍住了反驳的冲动。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风淡云轻,根本不会让格林德沃影响到心情。但直到他们走进屋子,他依旧板着个脸。
五分钟后,阿不思冲着邓布利多龇牙咧嘴:“你在转移话题,我们刚才明明在讨论你的事。”
邓布利多无辜地摊开手:“然后你立刻注意力就被拉走了。”
“怎么,你们想在饭桌上吵架吗?”
阿不福思敲了敲桌子,他的头发和胡子不像邓布利多那样柔顺,使得他看起来脾气暴躁。但梅林在上,他面对阿莉安娜的时候简直是只小绵羊,只有在大哥面前才吹胡子瞪眼。
“你的大哥就是那么令人讨厌,阿莉。”阿不福思对着邓布利多翻白眼,等转过头来又冲着妹妹露出和蔼的笑容,“别理他。”
阿莉安娜不由地“噗嗤”笑出声,蓝眼睛弯起俏皮的弧度。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算真正地放松了。
吃完午饭,邓布利多假公济私,在霍格沃茨里所有人还没有迎来第一个霍格莫德假期时,让阿不福思带着阿莉安娜去街道上走走,顺便逛逛那些商店。而他和阿不思两个则坐在家里,继续你来我往地互相诘问。
“你说格林德沃对我影响很大,这点我承认。”阿不思冷笑了一声,“他‘差一点’害我家破人亡,我怎么可能假装他不存在?”
“我需要提醒你一声,你没有被谁害得家破人亡。”
“是啊,阿莉还在这里。”他玩着白色蜡烛的灯芯,一会儿让它熄灭,一会儿又点燃它,“但这不代表,我就要完全装作对他做的事不知情。只要看见他的脸,我就想到——”
“想到什么?”
阿不思低头不语。
“喀戎。”邓布利多的嘴角露出了细微的笑纹,“我现在能清楚地想象出,等你回到1899年,会对那个世界来拜访你的格林德沃做什么了。”
“是啊。”阿不思咬牙道,“我要把他扔进山谷里。”
“然后呢?到1945年,你会杀了他吗?”
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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