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的屋子里,老巫师背对着蜡烛而坐,面容藏在阴影里,表情空白,仿佛没有什么在意的事能让他放在心上。
“我没想过小马尔福先生的动作会这么快。”邓布利多坐在他对面,蜡烛的烛光刚好照在他的脸上,衬托着银白色的须发散发着层淡淡的金光,“从策划到准备,再到实施行动,只需要短短一个月,更别说他平时还有别的计划。”
“看来你一直低估了你的学生。”
“我从不低估任何人。”校长平静地说,“那是十分危险的事。”
格林德沃看了他一眼。
“是啊,你非常谨慎。”黑巫师说,“但你有时候又意外地心宽。你似乎从未想过万一小马尔福得手了会怎么样,也没想过让斯内普完完全全地打听清楚他到底有什么阴谋。把安全寄托在一个食死徒的良心上,这就是你的谨慎?”
“事实上,是你小看了马尔福先生的良心。”
“我看不出来。”格林德沃挖苦道,“我只看到了一个急于求成的小可怜,为了救出关在阿兹卡班的父亲,不惜去做出卖灵魂的事,然而他注定不会成功。你不必替小马尔福说什么好话,反正城堡里没人想杀他,尽管他却想要杀你。”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那不是他的本意。”
“我这里不讲动机!”格林德沃忽然变得暴躁起来,“我只讲结果!”
“是吗?那你应该学会深思熟虑。很多事情只看结果,你就会得出错误的论点。”
“你在对我暗示什么吗?”
“并没有。但是我不能控制你的大脑在想什么,对不对?”
房门被敲响了,邓布利多起身打开门,年轻的阿不思站在屋外,目光直视着校长,仿佛根本没有发觉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先生,哈利来了。”
邓布利多朝他点了点头,阿不思的视线漠然地从格林德沃身上扫过,转身走了出去。邓布利多跟在后面,当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他听见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
“我向来深思熟虑。”格林德沃的声音里听不出感情,“但在你面前计谋这东西可不好使。邓布利多,不管你信不信,我始终没有改变过。”
“老朋友,”校长说,“人总是在绝境的时候才习惯说真话。”
他关上了门。
“你不应该来找他说话。”阿不思和老人走上旋转楼梯,“他满嘴胡言乱语,谎话连篇,不然他也不可能坐在这里,而是继续在纽蒙迦德里面壁思过。”
“谢谢。”邓布利多道,“我会分辨的。”
他们穿过一道低矮的拱门,走廊两侧的蜡烛变成了明亮的灯,绕过石柱,他们走进了通往校长办公室的休息室。刚穿过两间屋子中间厚实的木门,他们就听见了校长办公室门被敲响的声音。是哈利来了。
“哈利肯定会问凯蒂·贝尔的事情。”在邓布利多开门前,阿不思说道,“他认为把蛋白石项链送给她的是德拉科·马尔福,你会怎么回答他?”
“我想我们的课程比较重要。”
“比你的性命还重要?”阿不思问,“如果项链被送到了你手上,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我不会碰未经检验的东西。”邓布利多说,然后提高了声音示意哈利进来。
黑头发的少年走进校长室,一眼就看见了阿不思脸上气愤的神情,不由地愣了愣。他的目光在邓布利多和阿不思身上打了个转,最终落在了邓布利多的双眼上。
“你这个周末去哪儿了,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不思觉得最近哈利的胆子越来越大。
“目前我还不想说,”邓布利多回答,“不过,以后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阿不思偷偷朝校长望了眼,心里暗中摇头。他早就知道邓布利多有很多事瞒着他和哈利,不愿意和盘托出,虽然这也许是出于保护,或者是种循序渐进的锻炼,但仍然让他很不高兴。大概邓布利多太习惯把担子抗在自己身上了,不到最后一步,他都不会放松。
如果我现在已经一百岁了,阿不思想着:他的态度肯定会不一样。
但紧接着他没有时间思考更多,因为他们已经进到了邓布利多记忆里面。
“那是我。”邓布利多指着前面的人影欢快地说。
五十多岁的邓布利多走在街道上,他看起来还非常年轻,赤褐色的头发和胡须还没现在这样长,考究的紫红色天鹅绒西服将他衬托地十分突出。他步伐快速稳健,现实中的邓布利多和哈利已经跟着他走出了好远,然而阿不思却迈不动步子。
太像了。
年迈的邓布利多和年轻的他相貌差别很大,就连最像的那双眼睛,都因为时间的沉淀而变得不同。当然,如果邓布利多剃了胡子染个头发,再和阿不思站在一块儿,人们就能从相貌之间的相似处推测出他们亲缘关系。
可五十多岁的邓布利多……阿不思看到他的那瞬间,险些惊出了冷汗。
1938年的邓布利多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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