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里虽然带着责备,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懊恼,他在为没能见到自己哥哥最后一面,感到痛心。
黄世雄上前,点燃三柱香,躹了三个躬,将香插上的时候,摇头叹气道:
“老臣按照您的旨意来救驾,虽然来迟,好在钰儿……不对, 应该叫皇上,好在皇上没事,您请放心吧!”
听到这,冷钰算是明白了,原来,父皇早预料到今天会是不平凡的一天,所以他提前给冷子安还有黄世雄送去了书信,让他们赶在正月十八前回京城,来助冷钰一臂之力。
看来,父皇临死之前这段时间,比他前半生,活得都透彻。
冷钰不禁在心里感慨,如果父皇还在,他是不是应该对他说声谢谢呢?
一番祭拜过后,冷钰便命人安排了接风宴。
他们一个从东来,一个从南来,一个从西面来,路途遥远,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他理应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冷子安心情不好, 刚上桌子,便端起酒杯痛饮一杯,随即诧异的问道:
“这人都在这,怎么没见钰王妃,哦不对,应该叫皇后娘娘呢?我来之前,我那儿子小志特地嘱咐我,要跟皇后娘娘带好,还让我带来礼物给她呢。”
见他问起洛蓝,冷钰将手里的杯子放下,面色凝重的说道:
“冷溪受伤颇重,蓝儿给他治伤去了。”
“啪!”
冷子安当即将手中的酒杯摔落在桌子上,气恼的怒吼着,
“冷溪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为何要救他?”
刘德昌直接在那摆手,
“镇南王不要一碗水看到底,这次冷溪可是立了大功,无论他以前做过什么恶事,在大宁国有难的时候,他带着他手下的兄弟们,勇敢的站了出来,而且在受伤后,还在英勇作战,单凭这点来看,他这个人,还是有优点的。 ”
见刘德昌在夸赞冷溪,冷钰也在那跟着解释,
“皇叔,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朕答应过父皇, 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及兄弟间的感情……”
冷子安的忠告
听见这话,冷子安再次伤感的叹了口气,随即捏着酒杯,眼眶通红的点头,
“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哪!你父皇若早知这个道理,我们兄弟间何必多年见不到一面呢?钰儿,不瞒你说,皇叔当年,真的没有谋反之心,也没有夺得皇位之意,或许皇叔做过某些事,说过某些话,让你父皇误解了,但是,他是我亲哥哥,我怎么能够……哎!”
说到这时,冷子安再次举杯,自顾的喝了一口,
“现在说啥都晚了,他已经死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防了我多年,现在终于不用防了,可以安心去了,呵呵!”
他嘲讽的笑了,又继续道:
“钰儿,就像刘将军刚才所言,冷溪纵有千错万错,他也是你兄弟,只要他肯迷途知返,你万不可伤及他性命,实在不成,也给他割块地,让他远离京城吧。”
“皇叔, 父皇临终前也是这样说的,但是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冷钰知道,冷子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他最有发言权,他说行,那便可行,他若说不行,那他就要另行考虑。
冷子安想也没想便点头,
“当年,我确实对你父皇恨之入骨,我恨他为何对我这般残忍?让我离家多年而不能归,可是后来,我终于明白,我该感谢他,以我这暴躁的性格,若在京城,不定犯下几回杀头之罪了,他这样安排挺好,大家相安无事,现在看来,这便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了。”
“那您的意思是 ,朕也可以这样安排冷溪?”
“他和冷铭不同,他有过野心,难保以后不会在别人的教唆下故伎重演,再说,京城中不能留太多的皇宫贵胄,这对你管理朝廷没有好处,你还是考虑一下,给他一座城,让他自立为王,独自管理,但是必须要他每年给朝廷纳贡,你还要保证他在你的掌控范围内才行。 ”
冷子安的警告,让冷钰若有所悟,这也正是父皇生前对他的警告。
不听老人言,必定吃亏在眼前,看来,他要采取冷子安的建议才行。
他忙抱拳,谦卑的点头,
“多谢皇叔提醒,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在这时,洛雪和小玲走了进来,人未等到近前,便听到洛雪在那叫嚷着,
“听说乐图来了?在哪呢?怎么不去看看姐姐我呢?”
听见她的声音,乐图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刘德昌却脸露尴尬的提高声音阻止道:
“雪儿,真是越来越没礼数了,不可对楚国国王无礼,你怎可直呼其大名呢?”
洛雪努着鼻子轻哼一声,
“他是国王怎么了?还不是得叫我姐姐,叫我娘姑姑,是吧?乐图弟弟?”
蒙乐图忙起身,摆手道:
“刘大人多虑了,她能这样叫,我这心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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