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仓鼠拼命地叫唤,似在竭力否认。
张卿清眉眼低垂,好似压根没听进去。半晌后,他猛然用力跺了下脚。
“真是造孽!”
他转过身,疾步朝客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从张府出发到青牛观只用了半个时辰,可见两地的距离并没有很远,可回程的路途却好像翻了数倍不止,走了半个多世纪,还没走出崎岖的山路。
周歆抱着沈既白,感受到怀中人烧起来温度,心里愈发的没底,焦急地盼望着快点到达太清观。
有史以来,她是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慢,仿佛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极其的难挨。
“再快点!”
周歆用力拍了拍车门,又催促了一遍。
徐绍用力挥甩马鞭,高声回道:“凌云君,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窗外的风景在以极快的速度倒退,快到看不清路边的草木,只能依稀看到一道道向后飞过的模糊残影。
“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进城了!进城后路会好走一些,能更快一点。”
徐绍道,“凌云君莫急!您一急,卑职也跟着心慌。”
“本君没急。”
周歆全身上下,就属嘴最硬,“不过是被捅了一枪而已,他不会有事的!”
“可这么一会儿功夫,您已经催了七八次了。”
徐绍的声音很大,回荡在空荡的山路之中,听起来非常清晰。
周歆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安静了没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地想拍车门催促一番,这回却是刚抬起手,便立刻放下了。
但坐在外面的徐绍还是感应到了什么,高声道:“凌云君,山路难行,如今的速度已经快得有些危险了。若是一不小心翻了个车,反而会误事。”
也对。
视线虚虚地落向窗外,周歆暗自心道,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忘了呢?
徐绍对速度把控得很到位。一盏茶后,马车顺利通过安喜门进入东都城。
巡街的金吾卫见到挂在马车上的牌子,均自发让出路来。
骏马在夜路中疾驰,迅速到达了太清观。
待两个人将昏迷中的沈既白抬进静室的偏厅,他好似都烧迷糊了,嘴里不断地呢喃着什么,但声音过于细碎,压根听不清。
夜已至深,灵鹤真人却未休息,正坐在厅堂的桌案后看书。
见状,他面色陡然一变,书卷自手中滑落,跌在案边。
“……怎会伤得如此严重?”
他脚步匆匆地跟进了偏厅。
“此事说来话长。”
将人放在偏厅的床榻上,周歆声音哽咽,两只眼睛红得仿佛秋后海棠。
她定定地看着他,眸中满是期望,“真人可有办法救治?”
灵鹤真人捏出阴雷指,在沈既白的魂门,魂中两穴各点了一下,面色倏地变得有些难看,连语气中都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不自信。
“……勉强一试罢。”
他双手结印,低声念出咒语。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体有金光,覆映其身!”
阴雷指指向沈既白胸前的伤口,喝道:“愈!”
话音一落,他的周身泛起淡淡金光,朦胧的光影将人映得有些失真,令人想看都看不真切。
须臾,金光渐渐散去,周歆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他脸上那道已经结了痂的伤口不见了!
一个念头自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一着急,全然忘记了礼节,当即便扒开了他的衣领,只见胸前肌肤光滑细腻,那些被纸扎人划出的伤痕通通不见了!
周歆心中一喜,立刻扯散围系在胸前的绷带,那处被捅出来的血窟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金光神咒……能疗伤?”
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他体内有仙气护体,才会有这个效果。若是换成他人……”
灵鹤真人没再说下去。
这时,那处正在愈合的伤口忽而又以极快的速度皲裂,周遭的肌肤在这一拉一扯间,似乎也承受不住,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
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开,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周歆皱起了眉,心里泛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怎么会这样?”
灵鹤真人没说话,再次使用了一遍金光神咒,效果依旧,伤口还是在只差一点便能愈合时又瞬间恢复如初。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为师也无能为力。”
周歆彻底慌了。
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这怎么可能?”
“穿心之痛他都挺过来了!这次怎么会挺不过去?”
“徒儿不信,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周歆双目期期地看着灵鹤真人,仿佛一个走投无路的赌徒,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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