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打你吧?”那常三爷做事没有底线,对女子都可下那么重的手,一个小孩更不会让他心软。
沈芜盯着赵兴上下看,赵兴叫她放心:“我没和他起冲突。”
沈芜:“若是受伤一定要说,我们现在和宋楼兰关系还行,看伤拿药也都方便。”
赵兴被逗笑了:“宋大哥听到会不高兴的。”
沈芜:“他那么大气的人,不会不高兴的。”
赵兴:“我不瞒着就是。”
沈芜这才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常三爷背后的卜老爷叫什么?和谁有关系?”
赵兴敛了笑意:“卜世仁,他叫卜世仁。听说他曾是混江湖的,后来攀上了权贵,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沈芜忍不住猜测:“那位权贵难道又是荆州府尹崔范崔大人?”
赵兴摇摇头。
沈芜:“这几日得必要你都不要出陈记,真要出去就找伙计一道。”
赵兴:“嗯,我知道。傻姑,你也要小心,他们一旦黏上你,甩都甩不掉。”
世上无赖都是这样,沈芜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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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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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朝霞那日下了一夜的大雨,又接连下了两场,湘江水涨上来一半,上回种下去的禾苗也都成活,若是依照沈芜的计划,今秋的粮食足够渔利口的乡民们过冬的。
只是下雨也有一些不好的地方,陈小粥出去巡店谈生意受阻,每每都要花费更多时间在路上,所以,下午便歇在养鹤堂,等天晴。
陈小粥忙,沈芜也没有闲下来,她便学礼仪规矩,这几日请来教习的庄妈妈正在教她茶艺。
她这才知道当日在茶馆雅间有多失礼,何东来为何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她,宋楼兰也一副她在饮什么鬼东西的样子,满脸嫌弃。
这茶道的要义,她才领略分毫,所幸庄妈妈说她心性尚可,只是外道功夫不深,得花时间勤练。
她正练到第三遍分茶,燕娘来唤她,说是陈小粥想听书了,她只好暂停手上功夫,跟燕娘去。
养鹤堂北园,各处厢房楼宇亭台都由抄手游廊衔接,不必撑伞,她们二人在其中穿梭,时而过假山悬桥,时而穿杏林竹苑,一步一景,似在画中游历,又穿过一座圆拱桥,到一处水榭,才寻得陈小粥的所在。
因下雨外头湿却凉爽,她命人在泠鸢水榭摆了茶果点心,自己坐在藤椅上瞧水里养的金鱼在抢一滴雨水溅起的涟漪,一丛黄菖蒲花开娇艳,与陈小粥一身嫩黄绸衫遥相呼应。
她入了水榭才知,这其中还有玄妙。
这里屋檐是特意设计过的,檐下摆了五只水瓮,将雨水一滴一滴引入,敲击出不同的音律,成片的雨撒在池中,成为和弦,天然成一首动听的曲子。
陈小粥不知在这里听了多久。
古人生活如诗如画,可惜不是人人都能这般享受。
沈芜跟她行了平辈礼,明姑欲上前训斥。
陈小粥见状,摇摇头笑道:“挺像一回事。”
明姑这才退至一旁。
她知沈芜对小姐有用,但有时她就是看不过眼,毕竟只是个乡下村姑,怎能对小姐如此不敬,偏小姐一点不在乎,她也不能越俎代庖,只得隐忍到一边。
沈芜察觉到她的心思,微微向明姑点头致意,却仍就我行我素,在陈小粥身旁找了一张凳子自行坐下,行为举止不像外人,更不像家中奴婢管事,确如一位与陈小粥身份相当的人。
她问:“你今日想听哪一本?”
请天公奏乐,逗鱼赏景,再让沈芜念书,也成为她享乐的一环。
要是放在旁人定然是不乐意的,谁愿意像个工具人似的,与戏子也差不多,但沈芜说不上不乐意,而是只当工作罢了。
是以,她对陈小粥就像对待关系还不错的领导,平等交流,自主选择。
不再想着用一个故事,一段经历来说服她。
而是等她,等她自己做出改变。
面前的石案上摆了三本话本,都是才子佳人,红拂夜奔之类的言情小说,沈芜最想看那本《南园离魂记》,她翻看了前面几页,是说一女子离魂与情郎幽会,她好笑地想,常人恐怕不能离魂,不知她这种穿越人士能不能,若是能,她真想去夜探三生巷,或是吓唬吓唬何东来。
不过陈小粥却不如她的意:“我想听《俏寡妇夜奔记》。”
这书名就很炸裂,难怪有人说读书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沈芜疑惑地瞧着陈小粥,真看不出来她是有些市井味在身上的。
“小粥,你的品味该提高提高了。”沈芜委婉地拒绝她,直白地提议道,“我想看《南园离魂记》,要不你也听这本吧。”
《俏寡妇夜奔记》,看书名也知道讲什么的,里头必定有大量的淫词艳曲,让她看她当然好意思,说不定里头的内容会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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