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嘉攥住自己的手机,态度也?不怎么好了,瞥了一眼?车外的庄在,说道:“不用你管,反正又不是去看你的。”
话音未落,云嘉就意识到今晚之行,专门来找他,正好打脸自己说的话,立马解释道:“今天也?不算我特意来看你,我只?是代表舅舅家的,是因为外婆做的不对?……”
这个理由?怎么说都显得薄弱,云嘉更不高兴了。
“算了,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似乎一语成谶。
四月份,云嘉拿着?这串地址,人生第一次去到庄在的老?家曲州,并?没有找到庄蔓。
那天是个艳阳天,春风和?煦。
她从清港回隆川,先回了一趟舅舅家,然后再一个人打车过来的。
车程不短,出租车师傅告诉她田溪到了,她都靠着?车窗睡了一段时间。
下了车,云嘉看着?地址才有点?疑惑。
在她的印象里,庄在提过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好像是埠塘镇。
虽然她不知道埠塘这两个字具体怎么写,可这串地址里连一个同音字都没有。
田溪县这个词,她也?第一次见。
她将许久不用的社交软件点?开,找到庄在,看看四周完全陌生的建筑,发?信息去质问:[我现在在田溪县的汽车站附近,这真的是你家吗?你是不是以为我根本不会去,所以随便发?个假的地址给我?]
今天下午黎嫣和?司杭的妈妈出席同一个活动,司杭陪同母亲到场,却没有看到云嘉。
黎嫣佯装头疼地笑笑,说自己现在哪能管得住云嘉,一放假人就跑去隆川了,说徐舒怡跟她有约。
司杭脸色微变,当即识破这个谎言。
因半个小时前,徐舒怡才发?的朋友圈,跟文?卓源一块,定?位在外省。
那天后来发?生的事,也?没有一个人掌握事情的全貌。
云嘉没有看完这个小镇的春日晚霞。
破旧的厂房里亮着?昏黄的灯,墙壁上被红油漆喷了一个巨大的拆字,设计得高而?狭窄的小窗外,是漆黑的夜。
昏沉醒来时,可视可闻,脑子却有短暂的钝滞,只?听有人在旧货堆后面正吵起来,争论手机怎么打开,强制开机之后拿去买二手能卖多少钱。
看不见人,但云嘉略略一想,有印象,也?记得他们的声音。
是城中村的黄毛和?他朋友。
下车不久,庄在没有回她消息,她饿了,在附近找了家小馆子,点?了一份面。
实在没想到会遇见这两个人,大概是气质打扮都太过鲜明,隔了这么久,再遇见,云嘉毫不费力?地认出来了。
黄毛两人拨开门帘就熟络地跟老?板称兄道弟,笑嘻嘻地说着?些蹭吃蹭喝的话,发?现坐在角落的云嘉,两人猛的顿住,彼此互看,显然也?是一下认出了她,但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或是上来找云嘉说话,而?是勾肩搭背去了后厨。
在面馆时,他们还挺正常。
其中的黄毛,回头多看了云嘉两眼?,还被店主一巴掌呼了脑袋。那个店主是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声音很粗犷:“你没事盯人家小姑娘看干什么,待会儿人给我盯跑了,你负责?”
之后虽然无事,但云嘉隐隐有种不安。
庄在回复了她的消息,只?简单解释一番。
庄继生去世后,因那笔工亡补偿起了一点?纠纷,大伯家觉得弟弟一去,冯秀琴就是外人,他来替未成年的孤苦侄子管赔偿金才最合适不过,冯秀琴坚决不同意,大伯声势浩大喊来一堆远亲近邻评理,最后“协商无果”,老?家的房子他们不让冯秀琴母女住了,所以她们如今住在庄蔓的外婆家。
那个地址是对?的,只?是这几年乡镇规划,有些屋路变更,很难寻人到户。
庄在让云嘉不要乱跑,最好找一个有店名招牌的地方?,他会尽快联系人去给她带路。
云嘉告诉庄在那家面馆的名字,但实在不想再跟那两个人同处一个空间,很快起身结账出门。
她只?记得出了面馆后,自己越走越快,有点?分不清路,然后没有意识了……
云嘉在脑子里疏理完信息,只?听黄毛两人还在争执谁认识的二道贩子给的价格更靠谱。
这时,另一道粗犷成熟的男声插进来,没好气地打断两人零碎的掰扯。
“妈的!人都绑来了,你们他妈的就惦记一部手机?有没有出息?老?子的迷药没成本?”
一个说:“哥,我们没干过这个,第一回,我挺紧张的,那还有什么?”
另一个细细思考道:“衣服吧,她穿的肯定?都是大牌,这女的有钱我知道。”
“你们他妈的在说什么?有没有格局!”粗犷的男声又再次打断他们,“绑架!你们不是说这妞家里有钱吗?就惦记一点?衣服手机?问她家里要钱啊!打电话联系人啊!”
一个说:“可是我们不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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