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二话不说又躺了回去,把下人看懵了。
“告诉陛下,待我痊愈,会亲自去找陛下言说天帝之事。”
既然装病,那就装到底吧。谢熠秋既然现在没拿他怎么样,想必他一时半会儿还能留住自己的脑袋。
这玉佩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谢熠秋的手里,虽有炎日,却只觉冰凉。
当年李文弘受封青甘将军,必是一辈子守在边疆,先帝留下了李文弘的独子李南淮,养在帝京,衣食无忧。但毕竟年纪尚小,吵闹不止,又时常思乡,赐府邸让他居住不太现实,便养在了膝下。
李南淮的年龄比谢熠秋小两岁,看着同样作为独子的谢熠秋,两人玩到一起。自此,各自的孤单寂寞慢慢消散,守在彼此身边。
这羊脂白玉佩本是青甘将军派人献给先帝的,先帝给了儿子谢熠秋,而谢熠秋又命玉石工匠做成了这枚双兔玉佩,在细纹之处雕刻了彼此的小字。
秋玉,玉衡。
李南淮小字玉衡,是为七元第一亮星之玉衡,此小字是先帝所取。
只是一切都不像他曾经想的那样,两人也成了生死仇敌。曾经赠予李南淮的玉佩,如今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顾濯那边的下人来传了话,谢熠秋的思绪全然都被拉了回来,沉了口气,冷冰冰道:“不必,朕亲自找他。”
待到黄昏时候,顾濯院前停了轿辇。他本闲散地写着东西,不自觉咋舌,心道:“剧情大变,人物也多了不少,这大纲该往何处去,竟有些复杂。”
这时候谢熠秋到了,他急忙揣着纸跳回了床榻上。
谢熠秋一进来,他赶忙起身,恭恭敬敬道:“不知陛下前来,臣有失远迎。”
“玄师尚未痊愈,不必起身迎驾。前些日子西南各州入朝觐见,那濮州丞向朕进献了一株和田原石,朕知道玉石讲究甚多,又不能荒废,便想让玄师帮忙参谋,该雕个什么来保北明国泰民安。”
顾濯错愕,一块和田玉罢了,谢熠秋也值当亲自来问他?况且,他对玉石一窍不通,而自己手里的那块玉石又恰巧被谢熠秋拿走了。
如此说来,谢熠秋此举绝非巧合,而是试探。
若是让谢熠秋知道了自己与李南淮勾结,这脑袋怕是不保了……
顾濯故作艰难,唇齿发白,叹笑一声,道:“请陛下恕臣之罪,臣见识浅薄,只知北明境内唯和田玉石最为珍贵,得天地日月精华,才产寥寥,已是精品。却不知此天成璞玉要雕刻成什么才称得上它,只觉得工艺虽好,人为却始终抵不过天为。再琢雕饰,未免过犹不及,反而失了纯真。”
“玄师还未见过,怎知良玉,不需雕饰?玄师不知那玉石坑坑洼洼,面目丑陋,全然称不上‘精品’二字。”
顾濯当然知道什么叫“玉不琢不成器”,方才那一番言语故作高深,还不是因为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懂,只能胡说一通。
“臣虽未见过,却知道陛下看重此玉,甚至亲自大驾来问臣如何雕刻,来保国运,如此怎不能称之为‘精品’。若是不为人所看重,纵使雕刻精美,也是可以随手一扔,全然失去价值。正如臣前些日子游荡帝御园时候,不小心捡了块无暇美玉,若是此玉的主人爱它,它也不会落到臣的手里。不过,如今臣也许久没见到过它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玩意,丢了也就丢了,自然不如陛下口中那曲进献玉石,价值更大。”
不知何时,顾濯觉察到对面眼神中一抹暗淡,稍纵即逝。谢熠秋面无神色,道:“朕知道了,玄师劳累。”
他怎么敢称得上劳累,只不过费点嘴皮子罢了只是这皇帝的神情却是有些奇怪,顾濯心里暗想,他记得这是个暴君啊?为何他这样提起李南淮的玉佩,他竟是这样的反应?
难不成,谢熠秋与李南淮的感情,并非如他所想反目成仇?
难不成他还想旧情复燃?!
顾濯虽不知道大纲走向,毕竟他一贯喜欢无纲裸奔,平时写文也只不过比读者提早两分钟知道剧情但具体结局他还是能肯定的。
谢熠秋若是真的与李南淮旧情复燃,那不全完了?!
寻思一会儿,“臣觉得那玉石丢了也是可惜,见上面雕刻的兔子甚至可爱,一时喜欢,却不知它的主人到底是粗心弄丢,还是狠心丢弃,若是那样未免也太狠心了。但它既落到臣的手里了,臣必然好生护着,臣今日找了一天却没能找到它,甚觉惭愧”
情爱之人是万万听不得对方无情这种话的,而顾濯呢,只不过是稍微撒了把盐罢了。
果然,谢熠秋的脸瞬间冷如冰块,“玄师一贯说话谨慎,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他起身道,“玄师累了,便好好养病吧。”
顾濯见谢熠秋已经几乎没有好脸色了,那漠然与冷厉浮于面上,他若是再说下去,就保不准这皇帝能干出什么了。
“多谢陛下体恤,臣恭送陛下。”
顾濯垂首相送,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这个谢熠秋似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才走,待抬眼时候,只见人已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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