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场景历历在目,好似梦魇缠身,将自己萦绕其间,一幅幅年少游乐图景好似昨日一般展现在眼前。
李南淮到底是西北的雏鹰,即便是身处中原,也磨灭不了他身上的那股恣意傲然。他虽年纪比谢熠秋要小,但胆子却是极大。
两人十一二岁的时候,曾一同虽先帝骑射,谢熠秋贵为太子,身边总是跟着不少侍卫,虽说是为了保护他,却也少了骑射的乐趣。
李南淮身边却是未跟随一人,他笑道:“太子哥哥身边跟这么多人,怕是还未抬起弓箭,猎物便被吓跑了。”
谢熠秋也是心高气傲,被对方这么一说,便立马遣散了身边的人。“谁说我要带着他们了?只不过一时没来得及遣走罢了。”
说罢便打马奔走,若是遇上只兔子,刚抬起弓箭,便见身后一只冷箭越过自己,将猎物射死。转头一看,正是鲜衣怒马的少年李南淮。
两人都是气焰高的人,李南淮玩笑过后便想让着他,谁知谢熠秋却硬是不许,争到最后自然是李南淮更胜一筹。待到落日西下,两人已经不知道走出多远,看不清了地势如何。
谢熠秋一个没留神,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胯下马匹将他摔了下来。
身上摔的淤青,微微一动便发疼。李南淮给他处理脚伤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抽脚,疼的嘶了一声。
李南淮动作轻盈,微微抬头,“太子哥哥别怕,臣带你回去。”
先皇只有这一个儿子,将来又是要继承大统的,一见这情形,立马拍案而起,呵斥道:“玉衡,你告诉朕,太子身边的侍卫都去哪了?”
李南淮与皇室再亲近,也不过是青甘王留在帝京的质子。先帝当年为了让青甘十四州归服,还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力气,人人都知道,青甘王虽面上归顺,但实际上如何都能明白。他当初归顺不过是因为天灾导致国库贫穷,粮食颗粒无收,百姓贫寒,而邻国又都是强国,这才不得已。北明一向包容,便给了救济。
谁能保证青甘王不会在休养生息之后反水呢?
既然无法保证,便只能将自己的独子留在帝京,若是安安稳稳的,自然无事,若是不安稳,李南淮的安稳也无可保证了。
今日李南淮遣走了北明太子身边的侍卫,又将人独子带到了深林之中,难免引起猜忌。他从先皇的脸上便能看出来,自己做出格了。
自己的一言一行关系着远在边疆的李氏一族,李南淮急忙下跪,“是臣失察,没有保护好太子,是臣的错……”
李南淮此刻在龙颜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自己不能分辨分毫,不知下一刻迎来的是什么。
话未说完,便见谢熠秋急忙起身跪过来,“父皇,是儿臣觉得他们太吵了,容易吓跑猎物,才不让他们跟着。此事与玉衡无关。”
情窦初开时候遇见了年少的雏鹰被围困在帝京之中,本该风姿绰约,恣意策马,如今却是跪在中原皇帝脚下。谢熠秋知道,一身傲骨的李南淮,有时候也需要他的保护。
先帝神情微妙地瞧了一眼李南淮,道:“既然如此,那便是他们侍候太子不周了,总该要受到教训,一人挨上五十宫鞭,自行去领罚。”
李南淮神情漠然,提着的心如冰一样僵住。
好在,谢熠秋身无大碍,他也算是松了口气。
后来时光,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旁人看是兄弟情深,堪比手足,他们自己看来却不是那样。十几年相互扶持,相互爱戴。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
梦中场景一去不复返,唯留一人空守床笫。谢熠秋被一声雷鸣惊醒,正欲唤人进来,却见角落处蹲着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流畅的侧颜展现在他面前,长睫微动,舌尖时不时舔唇。
谢熠秋怔然,“玉衡?”
顾濯一个没留神,险些摔倒,梦中的汉满全席突然破灭,猛一睁眼,才见这泛着微弱烛光的皇帝寝殿。
他心里叹口气,伸了伸懒腰,心说:“大下雨天的坐在地上休息,伺候这个狗皇帝,谁懂啊……”
“怎么是你?!”身后的谢熠秋突然道,“朕没有传唤你,你竟私闯朕的寝殿!”
顾濯愣住了,什么叫私闯寝殿?!
他可是冒雨前来,现下身上还是湿的,如今竟被倒打一耙?
可是这位可是皇帝,纵使他有万千冤屈,也得憋着。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顾濯立马笑脸相迎,赔罪,道:“世子殿下说陛下叫臣来,臣便来了。只是现在看来,陛下似乎并未唤臣?难不成是臣听错了……或是殿下说错了?”
顾濯虽然不知道这个狗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泼脏水的功夫他还是有的,大不了就把脏水泼到李南淮身上嘛。
只见昏暗处谢熠秋的面色难看,道:“你倒是听他的话,他说什么你便听什么。顾濯,你是裴总管举荐来的……你说朕该不该信你的话?”
“信不信臣,是陛下的事。臣只管忠心,直言不讳,若来日陛下看厌了臣这张脸,刀架颈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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