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淮回了正厅,道:“准备着吧,他多半是要找我。辜泽宽回了帝京之后并没有消停,顾濯估计已经知道他那只胳膊是怎么没的了。”
“侯爷不怕陛下知道了治罪于您?”
“治罪?”李南淮哼笑,“要治罪早就治了,何必等到现在?陛下巴不得留着我帮他铲除异己,像辜泽宽那样的逆子贼臣,他自己杀不得,就等着我去给他当出头鸟。”
“侯爷只给辜泽宽一个教训就是了,若要真杀,到时候陛下怕是真的会治您的罪。”
“若我真是心急杀了辜泽宽,到时候不仅裴钱要找麻烦,陛下怕是也会在意他那点不值钱的圣誉转而过河拆桥来对付我。”李南淮靠着椅子,“我不急,该着急的是陛下。”
李南淮自南下之后,路途中起兵杀了带兵的将军,将军队收归己有。此后一路赶到边郡,封侯拜将,建立了清宁军。
如今清宁侯的声望沿着帝京通往西南的大道一路延伸,相去千里路,无人不知清宁侯,无人不晓清宁军。
一月之后,寒风逐渐来到了西南,边郡也来了不速之客。
李南淮将宁枕山安排下住处,笑道:“当初我叫你跟我一起来,你不来,偏要待在帝京面见陛下,将辜泽宽的事情说出来,那本就是行不通的嘛。辜泽宽在别处的时候,就算是他一手遮天,我照样拿下他一只手。如今他回了帝京,背后又有裴钱的扶持,你以为你能在帝京掀起多大的风浪?还不是连陛下一面都没能见到?”
宁枕山将行李放进了自己住的偏房里,拱手道:“多谢世子殿下。”他顿了一下,“多谢侯爷。”
李南淮既然被封了侯,便不能再被换做世子,世子的称呼对他来说本就是一个禁锢,是一个摆脱不了罪臣之子的锁链。
李南淮道:“在帝京跟妻儿待上一些日子也好,免得儿子长大了以后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我已与妻儿告别,此后便跟着侯爷了。”
李南淮领着宁枕山来了大院里,“只是你此后要无名无姓了,宁大帅,从大帅的位置上跌落,人们都以为你死了,如今只能从头做起,可会委屈?”
宁枕山淡然一笑,拱拱手,“宁枕山已经死在了西凉关,此后再无宁大帅。我如今做了侯爷的下属,请侯爷赐名。”
“赐名就算了,只是为我父亲正名,以及为你自己正名之事,往日的宁大帅还要在将来重活一次。”
宁枕山道:“重活一次,重善一生。侯爷日后便唤我重善吧。”
莫影疾步穿过曌辉堂大院,直奔着李南淮去了,到了跟前凑近道:“侯爷,顾玄师与陛下来边郡了。”
曌辉堂本是辜泽宽的住处, 如今成了清宁军的指挥处,不仅李南淮住在这里,其他一些得力部将也是住在此处。
如今在这大院里面给帝京来的这两位大佛安排了住处, 原本其乐融融大手大脚的粗犷爷们个个收敛了性子,竟开始蹑手蹑脚起来。
谢熠秋因舟车劳顿而暂且歇息,顾濯安排好看守的人之后便去寻李南淮,正好遇见李南淮从外面回来。
李南淮将手上提着的野味丢给路过的部下, 道:“让厨房做出来。”
随后带着顾濯去了正厅,“吃过野味没有?”
顾濯道:“皇宫之中哪里吃的着野味。”
李南淮坐下来,给顾濯倒上茶水, “也是, 不在帝京享福, 跑到我这地方来作甚?难不成是想跟着我吃苦?”
“过惯了帝京明争暗斗的日子, 偶尔过来放松放松,顺便看看咱们名震北明的清宁侯。”
李南淮不由地笑, “我何时都名震北明了?不过你此次来边郡, 不是为了看我吧, 帝京的事我早有耳闻, 你是想等着裴钱把疫病解决, 再回去解决他?”
顾濯饮了一口茶, “一半是因为帝京,另一半是为了你。”
“莫不是想让我带兵回京?”李南淮淡淡一笑, “当初多亏了你,与我演了一场戏, 让陛下将我贬了出去, 我才能在这里偏安一隅, 好不自在, 顺便砍了辜泽宽一只手,也算替父报了一半的仇。在边郡的日子,我过的舒坦的很。帝京那种地方,就是黄金堆砌,我也不稀罕回去。”
“好不容易将你遣送出来,我怎会再将你送回去。侯爷这么聪明,既然已经知道我来此是为了什么,自然也不必担心。只是恐怕要多叨扰侯爷一段日子了。”
李南淮咂舌,歪头,“你唤我侯爷?”他笑出声,“当初我为世子,你唤我殿下,如今又唤我侯爷,倒是显得我们生疏了。衡之,你我可是自小相识啊。”
顾濯自穿过来便已成年,自然是不记得儿时,但他记得先前在裴府被关起来时候看到的记忆,那就是小顾濯的记忆。
他自小便见过李南淮,那时候的李南淮是记得他的,只是他不记得李南淮罢了。
顾濯道:“你与我应该是只有过几面之缘吧?”
“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不可能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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