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来给陛下看眼睛,陛下莫慌。”
谢熠秋不语,只静静待着,直到嗅到了一股血腥气,淡淡开口道:“太医受伤了。”
韩太医慌了神,给旁边那人使了个眼色,“臣深夜赶来,不小心摔着了,只是擦破了点皮,不妨事。臣多谢陛下记挂了。”
“夜路难行,太医小心。”谢熠秋缓缓开口,“你身边这位也要小心。”
韩司尘道:“臣替小徒谢过陛下。”
待两人走后, 韩司尘与顾濯隐在了黝黑小道中。
韩司尘道:“陛下的眼睛坏了有些时日了,只怕没那么容易治好。”
“不急,只需慢慢疗养。”若是一下便好了, 倒是会引起旁人猜测。
给谢熠秋的眼睛上药,连同着送些缓解蛊毒的药,不是一次两次就可以的。
御膳房做了新鲜的果子,都是平时宫外吃不到的, 韩承端了些给误之。
误之虽不乐意搭理他,但这送到嘴边的东西总没有不收的道理。顾濯刚到门口,便见韩承被活活轰了出来, 与自己打了个照面。
韩承急忙拱手, “主子。”
顾濯不自觉好笑, “堂堂侍卫, 竟落得这种地步,被轰了出来?”
韩承垂了眸, 满脸写着“自愿”, 垮着脸, “是主子要我看着他, 侍……侍奉着他。”
顾濯嘶了一声, “我说过这样的话?”
“大概是说过吧。”
顾濯:“哦, 那我帮你说道说道,得让他看清自己的位置, 总不能生个病就把自己当成了主子,将你使唤来使唤去, 该罚。”
“倒也不用罚, ”韩承冷冷说了一声, 随后拱手离去。
屋里的人吃着倒是自在, 就是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一边吃一边骂。“该死的韩承!别以为几个果子就能收买我!”
这一幕正巧被顾濯撞个正着,误之嘴里塞着吃食,瞪着眼瞧着顾濯过来。
“他给你送果子吃,你却在这里骂起人家了?”
误之瘪瘪嘴,倒是没想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他本就该骂。”
“到现在你都还不待见他吗?”
“主子,我可从未待见过他。”
顾濯看得出来这俩人的性子水火不容,即便是不得不看在他的面子上装的相处融洽,实则就差拔刀相向了。
“那日你落水,可是他救的你。你非但不感谢人家,反倒没良心起来了?”
“明明是他没良心!我落水还不因为……他。”误之脱口而出,随后又哑了言,“他……他疏忽职守,不好好待在主子身侧侍奉,跑去角落里与小侍卫蝇营狗苟!”
顾濯蹙了眉,一字一句道:“蝇营狗苟?”
误之瞬间憋红了脸,语气松垮,闪烁其词,“就是……那个小侍卫!以前做御前侍卫的时候就时常和韩承厮混,如今他都什么样子了,还有满是心思在他身上,竟也不觉得丢人。”
“那侍卫惹到你了?”顾濯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故意缓笑。
“没有。主子问这个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误之吞吞吐吐道,“只是他可是受忠帝的人,若是被人瞧见他跟咱们来往,那岂不是连累主子!韩承他可有想过?”
顾濯没再继续问,道:“身子养好了吗?”
误之似是松了口气,“差不多了。”
“宫里的果子好吃吗?”
“好吃啊!”误之虽有点疑惑,但也瞬间精神了,“我从前就爱吃宫里的果子,哪里的都比不上 。如今也许久没吃过了,早就馋了。”
顾濯爽快地起了身,“既然还想吃,那就多病几日。”
误之愣了,“啊?”
顾濯挂了工部的牌,只暂领拆庙这一差事的主事。朝中无一人敢言,却各怀心思。
顾濯见了工部尚书王弼高,正约在秀春楼。
隔间早已备好了饭菜酒水,来人一进门便拱手,“顾大人,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呐。从前只听说顾大人仪表堂堂,如今才知传言不比亲眼看的真切啊!”
顾濯伸手请他入座,倒了酒水,“从前我与尚书大人没什么交际,眼下陛下给了差事,这才不得不叨扰了大人。”
王弼高拉开椅子坐下,声音浑厚敞亮,“欸,你我都是为朝廷办事。咱们虽聚在一起吃喝饮酒,却终归是公事公办。顾大人若有什么要说,尽管提出来,王某自会有话说话。”
“与尚书大人说话果然毫不费力。”顾濯举杯,“眼下新帝登基不久,边境局势动荡,又遇国库亏空。当年裴氏搜刮民脂民膏,朝廷的血也都差不多被吸食干净。受忠帝虽已彻查,却弥补不了国库的空虚,眼下京郊的庙宇过于奢靡,陛下才不得不下令拆除。”
王弼高咋舌,一挥衣袖,“国库亏空,早已有之啊!放着金碧辉煌的地方给那群和尚住作甚!那庙早该拆了!”
“这事落到你我的头上,若做好了,升官发财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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