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鹿摇头,从怀里摸出个东西交到杜泽成手上:“纪满月和司慎言九成九是已经怀疑你了,若是情况不妙,你就寻机会回去,将纪满月的公司收购下来,到时候,反过头来处理人就是了。”
杜泽成道:“这方法治标不治本,收购了公司、处理了人,证据也还是不知在什么地方,终归是个隐患……”他说到这,叹了口气。
杜泽成接过来的东西正是满月提过的另一块单片机。
司慎言看了个满眼。
他此时已经毫不在意紫元那张凑在一旁问号满布的脸了。
“对了,”阿鹿转身入内间,拿出一只紫金葫芦,递给杜泽成:“上次我回去,查过道具源码,寻到了这半壶醉仙芝,这玩意打动不了纪满月,司檀……倒是可以一试。”
司慎言眼睛都亮了,扪心自问,对方还真说对了。
他端详屋里的地势。
寻思与紫元联手,突然发难,成功把醉仙芝和单片机拿到手的概率约有六成。
但若不成,弊大于利。
正犹豫不决,突然身后一阵轻风,他回身,见是十二红鸟落在不远处。
可就是这么轻微的飞鸟掠风,便惊动了杜泽成。
“什么人!”
他低喝一声,快步向窗边来了。
未知敌袭
后窗被猛地推开。
第一眼望去没有人。
杜泽成紧跟着便是去看窗根下的泥土。冬末春初, 泥土干冷,也看不出什么。他不甘心地自窗口一跃而出。
阿鹿也跟到窗边:“怎么了?”
杜泽成没看他,答道:“好像有人。”他戒备地四下环顾, 想要看出端倪。
司慎言这时候就在房顶, 十二红鸟被他擎在手中。变故发生于眨眼之间, 他和紫元只来得及一跃上房。
司慎言打手势:若被发现, 要他手里的东西。
与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逃走,倒不如一试那六成的把握。
紫元比了个明白的手势。
檐下无人说话了。
一时寂寂, 司慎言右手搭在墨染骨上,紫元也虚扣着短刃的柄。月色给二人的夜行衣描了一层银色轮廓,让黑衣如同猎豹黑得发亮的反光皮毛, 无声、纯粹又带着侵略的野性。
杜泽成抬头看房檐,示意阿鹿不要出声, 轻悄又戒备地开始往后退。
高手对气场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敏感。
再退两步,双方必要照面。
“国尉大人——”
杜泽成回身, 司慎言和紫元展眸。
见来人正是禁军北卫都统。
他叫李晟,年轻有为, 十九岁任北卫营副都统,二十三岁扶正, 如今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 行伍多年, 身居统制之位,不怒自威。
“杜大人,这是令郎吗?”李晟看向杜泽成身后的阿鹿,“皇命来得突然, 大人心下牵挂顾虑颇多, 李某明白, 也只得请杜大人体谅。”
话音落,他已经走到窗前了。
这么一来,杜泽成正好被他挡住,司慎言和紫元打了个手势,二人全身而退。
回客栈的路上,司慎言将十二红脚上绑着的传信拆下来看,见是满月亲笔:“繁花府外,种人得人处。”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司慎言乍没反应过来。再一思量,明白满月所谓的“种人”指得是那下活人桩的地方,这暗语粗糙,倒也隐秘。他不由得一笑。
看来都城确实出事了。
紫元脑子还在刚才的事情上,按捺不住,问道:“尊主和那位将军有交情?”
刚才的身位,若说李晟没看见房上的二人,那他定然是眼瞎。
分明就是有意打掩护。
司慎言定神思量,隐约摸到门路了。李晟是内阁老臣李灿的四子,更是沈抒的哥哥。
司慎言笑道:“八成是纪大人的官场面子。”
说到这,他想着一两日的功夫就能见到纪满月,心里高兴得很,保险起见,吩咐让紫元连夜启程去繁花府郊外等满月,自己则一路暗中跟着杜泽成。
再说纪满月,他得以出都城,用得是挂羊头卖狗肉大法——明面上为了追纪烨,将人扣住;其实当然是惦记着司慎言,还有杜泽成手上另外那半块单片机。
以纪大人的手段,追纪烨很容易。他带着吴不好截停纪烨出逃车队的时候,世子还昏昏沉沉地没有醒。
陶湘一直在车内守着人。
纪烨被莫肃然几针下去,扎得醒过来,先浑浑噩噩懵懂着眼睛看了一圈,见自己身处荒野马车上,眼前除了陶湘、纪满月还有个不认识的老头儿。记忆再一飘,就回到陶湘给他奉茶的画面中去了,眼眸顷刻染上层寒意:“你居然给我下药?”
陶湘不否认,跪下道:“婢妾宁愿世子恨我,也不愿世子涉险。”
纪烨纨绔浪荡,但他不傻,顷刻大约知道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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