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你不回来姥姥哪能睡得着,尝尝这葡萄,你昨天说好吃,我今天特地多买了些。”
叶安屿吃葡萄差点把眼泪吃出来,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眼角还是泛着红。
老人眼神不好,没察出异样。
叶安屿本想多在客厅待一会儿,见姥姥神色疲倦,又赶紧扶着她回卧室。
老人温柔地拍拍他的手背,叮嘱道:“小屿也早点睡啊,别学太晚,身体最重要。”
叶安屿说不出话,一张嘴就要露馅,只能用力点点头。
回屋之后他缓了好久才把眼泪止住,情绪翻涌得太厉害,头也昏昏沉沉。
叶安屿简单洗了个澡,趴在桌上强打精神写了一张试卷。
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还剩语文跟生物。
还是明天再补吧,叶安屿头快炸了。
他困得眼都睁不开,眼镜一摘,灯一关,脑袋一沾枕头差点睡过去。
万幸脑子还没完全钝住,叶安屿有气无力地拿起手机,眯着眼点进跟秦誉的聊天框,发了个六块钱的红包,后面跟了句“谢谢。”
秦誉没回,这个点应该睡了。
叶安屿刚想放下手机,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手指一顿鬼使神差地点进秦誉的资料卡,点了下他的头像。
是一只猫歪着脑袋趴在地板上,拍得不清楚,但叶安屿一眼就看出这是幼年的火腿。
秦誉心上人送的。
他愣了两秒,忽然明白过来。
原来秦誉这个时候就有喜欢的人了。
叶安屿随即关了手机,扯过被子往脸上一蒙,把往事强行挤出大脑。
后半宿睡得不踏实,梦都是一段一段的,有一幅画面飞快闪过,像是在一片空旷的原野,有一只猫崽在泥地里挣扎,他正要走过去,画面就迅速消失了。
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什么。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叶安屿在闹钟的摧残下艰难地睁开眼。
他拿起手机一看,北京时间上午六点,星期六。
星期六又不上班。
叶安屿扯过被子,刚闭上眼,又猛然惊醒。
是不上班。
但是要上课啊!
两周一大休,单周周末照常上课。
叶安屿奔三的灵魂倔强地挣扎了一下,最终憋屈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客厅里姥姥已经备好早饭了,见他精神不济地从卧室出来,顿时心疼道:“哎呦,跟你说不要学习到那么晚啦,这孩子,都困成这样了。”
叶安屿额前头发上还沾着水珠,洗漱过后困意散了大半,但脑子还是昏沉。
睡前忘了调空调,他揉了揉鼻尖,觉得自己可能要感冒。
早饭来不及细嚼慢咽,叶安屿端起粥一饮而尽,又吃了两块土豆饼,姥姥怕他没吃饱,临出门前又往他书包里塞了俩鸡蛋。
“路上骑车慢点啊,别着急。”姥姥在他身后叮嘱。
“知道啦!”
叶安屿进了电梯,下楼后骑上车就使劲蹬,一路风驰电掣,到校门口的时候还是晚了十秒。
是的,十秒。
学校要求走读生六点半之前进校,平常晚个一两分钟其实没事,很不巧的是,今天亮总值班。
钟楼下已经站了两个倒霉蛋,亮总手里掐着秒表,板着脸冲叶安屿隔空一指。
意思很明显,把车停下麻溜滚过来。
叶安屿默默走过去,垂着头站在最右边。
亮总还在继续猎杀,过了片刻,叶安屿身旁多了个人。
自东边斜射的阳光被遮住,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垂落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白球鞋。
叶安屿不用抬头都知道这是谁。
亮总一声怒喝:“给我站直了!”
“哦。”
秦誉没有半点迟到被抓的自觉,单手插兜,打着哈欠,那副懒散模样仿佛老大爷在溜花鸟市场。他在亮总的怒视中勉强把手从兜里抽出来,依旧一脸混不吝。
靠得太近,叶安屿又闻到了秦誉身上的洗衣液味,一缕烟似的钻进鼻子。
叶安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秦誉闻声看过来,目光落在叶安屿的发顶上,黑发柔顺,被风吹得翘起一撮,看得秦誉很想伸手给他摁下去。
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站成一溜。
亮总黑着脸,训斥道:“让你们六点半之前进校,还真敢卡着点来,说多少遍了,迟到一秒也算迟到!这才刚开学,还有没有点时间意识!”
“都哪个班,把名报上来。”亮总翻开花名册,拿着笔一个一个打勾。
到秦誉的时候,亮总脸色明显更差了:“开学三天,你迟到三天!”
秦誉冲他一笑:“下不为例。”
亮总瞪他:“少跟我嬉皮笑脸,再抓你一次,就让你爸过来喝茶。”
记了名,挨了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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