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人涌了过来,刺目闪光灯不停亮起,有人向他索要签名,也有人疯狂向他表达喜欢。
嘈杂声聚在耳边,像是涌过来的潮水,把他从头到脚淹没,刺骨冰凉。
安保人员把人群疏散,秦誉从始至终没抬过头,他牙根都在发抖,不停地吞咽喉咙,冥冥中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愿相信。
手机电量即将耗完,秦誉一遍遍重复着拨电话的动作,执拗又绝望。他低着头,眼泪啪嗒砸在屏幕上。
叶安屿,接电话,求你,接电话……
电量终于归零,在手机关机前,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班长在班群发的。
“天呢,我听宁姐说叶子办转学了,怎么这么突然啊。”
手机陡然跌落在地,黑掉的屏幕上多出了一道裂缝。
与此同时,一架国际航班从另一个机场起飞,机翼划破云层,驶向远方。
秦誉无端缺席采访,又突然现身机场,看上去失魂落魄,摔了手机后直接情绪崩溃。
任何一条单拎出来都是能上热搜的程度,更何况这一连串都发生在同一时间,当晚秦誉的名字就在热搜上连成了连连看。
网友们议论纷纷,有猜他跟节目组闹矛盾的,有猜他家里出事的,还有猜他失恋的,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秦誉本人已经无暇他顾,飞机一落地他就直接打车去了叶安屿家。
人去楼空,房门上贴着吉房出租的红纸。
上面有董倩的电话,秦誉几秒钟背下来,然后冲到楼下随便抓了个人,说自己手机没电了,求人家把手机借他用用。
他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过路人痛快地把手机给他,秦誉摁下号码,拨通的那一瞬间他心跳快如擂鼓:“阿姨,是我,能让……”
话没说完,董倩直接挂了。
之后打几遍都不接,估计是拉黑了。
最后一丝希望熄灭,秦誉满心苦涩,把手机还给人家,连谢谢都忘了说,失魂落魄地返回楼上。
他就这么干坐在叶安屿家门口。
窗外逐渐漆黑一片,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电梯门突然打开,有人走到他身侧。
那一瞬间秦誉整颗心都在狂跳,他猛地转过头,来的人却是秦政。
“别在这给我丢脸,跟我回家。”秦政沉着脸说。
秦誉固执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等有什么用,但他哪也不想去,这是叶安屿最有可能回来的地方。
秦誉忍不住想,万一呢,万一叶安屿突然回来了呢,他不想错过。
可秦政没那个耐心,直接上手把秦誉往电梯里拽。
秦誉拼命反抗,父子俩险些在楼道里动起手来。
“给我回去!”秦政怒极,恨铁不成钢,“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至于么!”
两人争执了一会,最终秦誉妥协,坐进车里的那一刻,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叶安屿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秦誉闭上眼,眼泪滑进嘴里,又凉又苦。
回到家,徐悠悠也在。
两口子早已琢磨明白了一切,本打算来个严刑审讯,但一见秦誉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徐悠悠直接哑了火,什么责骂都说不出来了。
秦政倒是硬着心肠,问了他很多,直接把秦誉问自闭了,趴在沙发上不吱声。
过去一看,哭得正伤心。
儿子是同性恋这事,秦政一开始是生气,后来是惆怅,再后来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秦誉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整日闷在屋里,不出门也不说话,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一副躯壳还在喘气。
他状态太差,录下期节目的时候频频出乱子,被挂在微博上骂了一宿。
原本秦誉看见这些骂声只会生气,现在却没什么情绪波动,他破罐子破摔地想,骂就骂吧,使劲骂,说不定叶安屿看见了,心疼了,就会来找他了。
叶安屿出国这事在班里传开,大家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茫然。
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过了个大休,叶安屿就突然转走了,好多人去问宁姐,宁姐也说不知道,让他们别瞎操心。
叶安屿的位置长久地空了出来,桌上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直到这学期期末考试,叶安屿的桌子被搬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搬进来过。
丁宜换了新的同桌,她联系不上叶安屿,问秦誉,对方更是一脸颓败。
秦誉给叶安屿发了无数条消息,每一条都石沉大海,电话更是打了成千上万次,直到最后变成了空号。
连董倩也换了号码,房子被租了出去,他唯一的念想也没了。
暑假来临前,秦誉在节目总决赛中拿下了冠军。
他一战成名,锋芒毕露,成为华语乐坛不可忽视的存在。
一时间各种邀约、代言、广告不断,商业价值成倍成倍地翻,说句顶流也不为过。
渐渐的,秦誉在班群里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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