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从对面的位置坐到他身边,老外手劲很大,拍得陆寻胸腔都震动了一下。
“嘿!我的老伙计陆寻,祝你一路顺风!”
这话有些难接,陆寻终于开口,说出了上飞机以后的第一句话:“你的中文谁教的?”
周围噪音太大,对方显然没有听清他的话,眼见舱门旁的信号灯亮成绿色,陆寻便也不再作停留,倾身向外坠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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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在耳旁呼啸而过,穿过云雾的屏障,脚下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
两年了,路星泽实际上并没有离开他那么久,让这段岁月显得久的是回忆、孤寂、重复的生活,还有陆寻堆叠的愧疚,和不甘心。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路星泽。
所以只能通过极限运动的方式,让自己的心脏一次又一次处于失重的现实,以此来唤醒麻痹的神经。
随身携带的高度指示器开始发出“滴滴”的提示音,陆寻知道,这是到达开伞的高度了,于是熟练地伸手想去拉动伞包的锁扣。
起初没有拉动锁扣时,陆寻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直到向下看去,发觉身体与海面的距离已然不足两百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伞包应该被人动过了手脚。
陆寻在心中飞快地计算了起来,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在五秒之内,他就会到达海面。
海水的张力可并不仁慈,他从千米高空直接撞向大海,落得的结局只有一个必死无疑。
原来濒死前的体验是这样的吗?
心脏像被放进了保鲜袋中,正被一点一点地抽成真空。
陆寻闭上眼睛,感受脑海里所有与路星泽相关的画面如同幻灯片一般流淌而过。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身下的空间正在一寸一寸地扭曲、割裂,最终形成了一处空洞的缝隙。
陆寻落入其中,随之而来的是海水巨大无比的冲击力,只需一击就能将人拍晕。
一抹碧蓝色在眼前一晃而过,而后便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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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寻原本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够再一次睁开眼睛。
他按向刺痛的额角,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虽说称呼其为“床”,但坦白来讲,他刚才躺的地方只能算是一处平坦的石台。周遭的设施也十分简易,空气中偶尔会传来阵阵潮湿的气息,就连身下的床单也被沾染上了些许。
照明设备仅有墙上挂着的那支火把,光焰很小,只能勉强看清周围。他目前所身处的环境,很像是一处洞穴。
陆寻不禁开始怀疑,虽说自己往前的近三十年里没做过什么大好事,但前半生也能称得上是一名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就算如今成为了资本家,但多年以来一直保持着双休制度,每月按时缴交社保,从不拖欠员工工资。
没有道理死后把他发配到如此简陋粗糙的阴曹地府吧。
陆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身上肌肉酸痛得就像已经在床上躺卧了三天三夜。他还从没有听说过,原来人死后也会感觉到疼痛。
陆寻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床单下的身子竟是不着寸缕。但他是个严格的现代人,从来没有过任何裸露身体的癖好。
环视了一圈四周,陆寻的视线锁定在了床边一个堆满衣物的木箱上。那座木箱像是已经被液体浸泡了多时,如今显得陈旧而又腐败。
陆寻好不容易才从中挑拣出了一套勉强能够搭配起来的衣裤。除了棉麻质地的衬衫会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掉出一阵晶莹的颗粒以外,陆寻还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卷紫菜状的物体。
陆寻:?
他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更加困惑了。
陆寻来到这间洞穴中唯一称得上算是家具的书桌前,上面有一本泛黄的牛皮本子,似乎也被液体浸泡过了多时,纸页全是皱皱巴巴的。
牛皮本的封面上写有几个形体幼稚的字母,陆寻凑近火把仔细查看了一番。
uther,勇敢者的名字?
看来这座洞穴中还有其他的居民,这多半是人家的日记。陆寻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癖好,打算先走出这间洞穴,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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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以外夜色深沉,但此处的天空星河密布,还有一轮比现代白炽灯更加耀眼的洁白明月。
它们均投射在了洞穴外的那座湖泊中,交相辉映之下,陆寻能够仅仅凭借着星光和月色,就将周围的景象打量了一番。
他所身处的地方原来是一座海岛。
放眼远望,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墨色的海水,暂时看不清楚四周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岛屿或是海岸。
这样以来,先前遇到的那些情况也有了良好的解释。
但更大的问题又来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并且来到了一座海岛上呢?
正当陆寻在脑中企图用现代科学来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时,他面前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响动。
陆寻抬头看去,只来得及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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