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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方才那句话后,理查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陆寻便也表现出了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模样,只是说:“你还做生意吗?”
理查抬眼睨他:“什么意思?”
“我刚才点了一杯金汤力。”陆寻道。
理查愣了一下,虽然嘴上嘀咕着“别和我说你真的是来喝酒的”,还是动作娴熟地调制一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为什么不是?反倒是你,方才一直从这里隔着窗户监视我,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面前这杯酒看似人畜无害,但陆寻只喝了一口眼皮便跳了一下。
汤力的口感本就微苦,理查还连皮带瓤地直接放了大半颗柠檬下去,让整杯酒苦上加苦,涩上加涩。
“苦吗?”
理查的表情明显就在幸灾乐祸,陆寻看出来了,他是故意的。
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陆寻只好不动声色地将这口酒咽了下去,道:“不苦。”
命比较苦。
理查果真一脸无趣地“切”了一声,开始收拾起方才用过的调酒器,一边说着:“我没什么事找你,喝完这杯你就可以走了。”
那杯金汤力被陆寻放下后再也没有拿起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酒馆里又陆陆续续地来了许多客人,接连着从陆寻的身后经过。
只不过他们进来时,基本上都没有接受过像陆寻方才那样的注目礼。
并且理查也是一副想赶他走的模样。
陆寻脑中一直在思考这“猩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后来慢慢地就明白了。
十九世纪的西方酒馆,一直都是革命思想酝酿和实践的重要场所,联想到初次见面时,理查递给他的那本红色封面的小册子,这事不难理解。
看着理查收拾完了台面,他才继续开了口:“不巧,但我其实有事找你。”
“有事不早说,别耽误我做生意。”理查本来都准备离开吧台了,听完这句话,又顿住了脚步,“快点说。”
陆寻也不再卖关子,直言到:“带我去见比顿镇长。”
闻言,理查眯起了眼睛:“到底是有什么自信,让你觉得我会听从你的指令。”
意料之中,陆寻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了,先前便有所准备。
只是做出下一项举动之前,他还是停下来犹豫了片刻。
直到理查的神色变得越发不耐烦,正想开口催促他一句时。
陆寻终于从衣兜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方小盒子,顺着木制的吧台桌面推到了对方身前。
道:“凭着这个,可以吗?”
对峙
丝绒质地的黑色方盒之中躺着一枚珍珠,即使是在酒馆昏黑的光线下,仍旧能够显得绚丽。
陆寻曾在理查的摊位上见过许多珠子,但没有任何一颗比尤瑟的更加洁白莹润。
他相信对方能够认得出来。
理查果真在一瞬间里变幻了神色。
直接越过吧台拽起了他的衣领,眼睛里还压抑着鲜明的怒火:“你们对尤瑟做了什么?”
陆寻并不回避他的眼神,直直地看了过去:“你难道没发现吗?尤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现过了。”
“巡逻队近期增派了人手看管那处海滩,尤瑟没有上岸的机会……”
“事实上。”陆寻打断他的话,“一个多月以前,尤瑟离开的那次,就没能顺利回到无名岛上。”
“你什么意思?”
理查语气中有丝不易察觉到的颤抖,全身的力气也在一瞬间里垮塌了些许。
正方便陆寻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衣领从他手中解放了出来。
紧凑的酒馆之中,空气很沉闷,但陆寻还是在整理衣领的间隙换了口气,道:“尤瑟那天就被亨利发现了,是德洛丽丝救下的他。”
理查将视线移回那盒小珠子上,喃喃到:“所以呢?你是通过什么方式得来的这颗珠子我暂且不问,但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要做什么?”
陆寻也随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得来的,没有人比陆寻更清楚。是他亲眼看着这颗珠子从尤瑟眼中滚落下来的,而起因只是一场可笑的摔跤。
小人鱼一生中不知道已经掉过多少滴眼泪了,哭过便忘,但对于人类来说当然不太一样。
在那之后,陆寻就把它们全都妥当地收藏了起来。
起初只是打算留个念想,证明海岛的一切并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象。
然而得知自己被困在这个时空后,每当陆寻透过它们,联想起那段在海岛之上的回忆时,都会有些恍若隔世。
最初的最初,他收回珠子的举动只是不经意,陆寻从来没有想过,它们竟然会在如今这样的场合里派上用场。
是了,原来他就是一个黑心商人。
“我要做什么,刚才已经说过了。”陆寻将方盒盖上,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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