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帝面色复杂,这个帝位,终究有人透过权势的厚重蜜糖,看到了隐藏在其最深处的苦。
想登上皇位不易,想做明君却更难。
但蜜糖太过诱人,人的欲望无穷无尽,纵使被人挑明,还是会有无数人为权势扑进来争的你死我活。
小六看的透彻又不够透彻,这番话说的对,却拉不回一个闭眼闷头往里撞的人。
时栾真的不知道吗?他知道,不过是说给正在观望的其他皇子听,至于听不听劝,爱听不听,不过是看文景帝暗示了暗一,才跟着顺势吸引一下注意力。
送父皇一张读心卡(十八)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得了指示的暗一悄然到了乌心周围,趁人不备就要一剑将人拿下。
大皇子有罪,只能他来处置,却容不得他人肆意杀害,文景帝少了些顾忌,不代表他会任由人一直在刺客手里。
方才的周旋,不过是让暗一有机会将大皇子救下。
一时因被揭穿阴谋而松懈,但早晚会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看清自己的处境,走投无路的刺客依旧不会放弃大皇子这个人质束手就擒。
因为他们没得选择,为了逃出去,只能死死的抓着大皇子这根唯一可用的救命稻草。
骤然被袭,乌心反应极快,但他没有拿剑格挡,也没有闪躲,而是将大皇子拽到了身前。
以肉体挡住暗卫的剑,那自是不可能。
乌心毫不怀疑,若是想,文景帝身边的暗卫能一剑轻松穿透他们两人的身体,他在赌,赌暗卫并不敢伤害大皇子,堵大皇子还是有用的人质。
变故突生,周边围着的影子楼杀手亦反应过来,蓄势待发的持剑守护在乌心身边,让暗处持弓准备偷袭的禁军无法再动。
暗一的剑很快,出势容易收势却难,闪着寒光的利刃堪堪止在大皇子的脖颈前。
赌对了,乌心狂喜。
满目惊恐的仰着头,短短一瞬,他感受到了与死神擦肩而过,与虎谋皮,大皇子脑中出现了这样一个词汇。
他为何会认为这些与他并不认识的杀手,不会真的将他当做人质,假戏真做,他这是亲手将自己送到了敌手。
低头看着暗一近在咫尺的剑,只差一点儿他就会命丧黄泉。
乌心不预多做纠缠,“放我们走。”
一剑划伤大皇子的手臂,带着后撤一步,乌心不想死,就只能破釜沉舟,手里的大皇子是他最后的机会。
疼痛让大皇子眼前一黑,冷汗瞬时就上来了,抽着冷气,却不敢再有大的动作,生怕再激怒乌心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来,只能暗暗运起内功来抵御剑伤。
暗一一击失败不敢再动,他的武功虽比乌心要强,但太过束手束脚,亦是无法在乌心极为戒备的时候将大皇子不伤分毫的救下。
“暗一,退回来。”离得刺客太近,文景帝亦担心暗一的安全。
剑指着乌心,暗一不甘心的撤回文景帝身边。
“将剑给我。”太子突然伸手对时栾道。
“要剑做什麽”,时栾疑惑的问了一句,手下却没有任何迟疑的将剑递给了太子。
接过剑,太子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表示他要做什麽,先是和时栾同款试剑般的挽了一个剑花试试手感,下一刻剑就到了躺在地上的殷佩儿身上。
殷佩儿伤势本就很重,微弱的痛呼一声,便小声的在地上呻吟着,已然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乌心急了,“你做什麽!”
“没什麽,就是想告诉你,有话好好聊,有条件慢慢谈,不要动手动脚。”太子面色淡淡的看了着急的人一眼,指着殷佩儿的剑尖并没有收回。
方才的那一剑,让殷佩儿所受的伤与大皇子手臂上的剑伤位置一模一样,就是为了给急的恨不能鱼死网破的乌心醒醒神儿。
先不说乌心会不会一个激动杀了大皇子,情绪激动下难保不会手下没个轻重,剑可是放在最脆弱的脖子上,但凡手滑都能送人直接归西。
愣愣的看了一眼地上惨兮兮的殷佩儿,时栾弱弱道:“皇兄,你是不是忘了点儿什麽?”
不仅太子,大家好似也是一副没有反应过来模样的看着时栾,唯有想起什麽来似的乌心,脸色大变。
“忘了什麽。”太子不解发问。
时栾提醒:“剑上有毒。”
太子:“!!!”
真忘了……
低头看去,殷佩儿唇色发青,两眼翻白,抽搐着口吐白沫。
在地上躺尸的人果然不配有存在感,时栾心中感叹,除了他,连乌心都发现人已经成了这样。
“这毒这麽厉害?”随着安承宣喃喃自语,方才对战的人忍不住心下一凉,同时暗暗庆幸着,还好够小心没被刺中,中毒别的不说,这模样未免太难看。
刺客太过狠毒,士可杀不可辱,哪能选这麽恐怖的毒!药!
在场的哪个不是要面子的,死纵然可怕,更可怕的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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