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以为他要继续赖上许久,他倒是并有。
温存一阵之后,他终于将我放开,从床上起身来。
我看着他下了床,目光落在他的身躯上,胸膛,小腹,再往下……
脑子如同陷入泥沼,我脸上火辣辣的,只有一个念头。
昨夜怪不得那么难受,原来如此。
他穿衣裳倒是行云流水,昨夜被我脱下的寝衣,很快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而后,他朝外面唤了一声。
桑隆海走进来,在帐外道:“上皇。”
“上官公子他们醒了么?”子烨也走出了帐外,问道。
“醒了,方才小娘子还过来,要找上官娘子。”
“他们用过膳了么?”
“早膳已经送过去了,正在用。”
子烨应一声,道:“更衣。”
外头一阵窸窣的声音,好些内侍和宫人走了进来。
隔着纱帐和屏风,他在外面,我在里面。
“请娘子起身。”几名宫人来到床前,向我行礼,温声道。
我答应一声,从床上起来。
她们看到我的模样,脸上并无异色。
想来,这些日子,我和子烨总在一起,包括桑隆海在内,这宫里大概没有人觉得我们在昨夜之前还是清白的。
宫人们用兰汤为我擦了身,又为我穿上中衣。洗漱一番之后,我在镜前坐下。
隔着纱帐和屏风,外头传来些声音,桑隆海再问子烨,今日挑哪一条腰带。
子烨没说话,未几,却走了进来。
他的头发已经绾好,衣裳也快穿好了,只是外袍还松着,手里拿着几条腰带。
“哪条好?”他说。
我看去,金带玉带革带都有。
瞥了瞥他的装束,我指着一条镶金革带,道:“这个如何?”
他唇角弯了弯,转身而去。
身边的宫人们都吃吃的笑,神色暧昧。
没多久,子烨已经穿戴妥当,告诉我他先去见兄长。
我应了一声。
待得殿门关上,为我梳头的年长宫人轻声感慨:“娘子真是有福气的人。”
我看她一眼,故意道:“这怎是有福气,难道从前为上皇侍寝的人,不曾为上皇挑过腰带么?”
宫人们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又好笑的神色。
“侍寝?”年长宫人笑而摇头,“哪里有什么别的侍寝的人,不瞒娘子,今日才是头一遭。”
雨霁(下)
这我倒是并不怀疑。
从他昨夜的种种表现上看,不像是个老手。
我的衣裳准备了好几套,样式不一,用料皆不凡。宫人取来,摆在我的面前让我挑选。
我挑了一身胡服,头上则配了一顶凤鸟衔花金冠。这冠造得玲珑,金玉相辅相成,大气而不繁复,很是适合这等场合。
看得出来,桑隆海确是个心思周道的。
待我穿戴齐整,来到子烨的瀚波宫,只见兄长他们也在这里。
子烨坐在上首,与下面的兄长说着话,见我进来,目光定了定。
阿珞看到我的装扮,颇有兴趣。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看了又看。
“如何?”我问,“好看么?”
“好看。”阿珞说。
我满意微笑,走过去,在兄长旁边的席上坐下。
兄长看了看我,没有多问,向子烨道:“上皇方才说,京城那边也来人了?”
“正是。”子烨将目光从我这里收回,道,“中宫萧氏,伯俊应当见过。”
兄长愣住。
我低头用膳。
这事,我一直没告诉他。我怕他知道了,他便不会去了。
“原来如此。”只听兄长答道,声音平静。
“太后本要来出席婚仪,可身体不适,便由中宫代劳。”子烨道,“今日这观兵,合当该有京城的人到场。中宫与阿黛是闺中好友,朕以为,今日请她并无不妥。”
兄长颔首:“此言甚是。”
用过膳之后,桑隆海来禀报,说车马仪仗已经备好。
自我与子烨再度相遇至今,这大概是我见到他出行最隆重的一次。
仪仗侍卫个个身着铠甲,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内侍各执仪仗之物,旗幡招展。
当先一辆,是天子的玉辂,六马拉着。
这自是子烨的。
后面跟着的,是一乘凤驾。它并非皇后所用形制,并无僭越,但紧跟在玉辂之后,含义自是明显。
有子烨在,阿誉和阿谌也不闹着骑马,乖乖地像兄长一样坐到自己的马车上。
东大营距离洛水行宫不过数里,浩荡的车马启程之后,没多久,我就望见了高耸的阙楼。
鼓角之声震响,远远就能听到。再走进些,我听到了吹打之声,是那首《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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