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担心的,是在这茂密的林木后面,会突然出现个什么东西。
洛宸留意到小宝的神态,不禁忍俊暗笑,纵然面上波澜不生,心下却已生了哄逗之意。于是,她一本正经地对小宝道:“小宝,你可知龙泽山上什么最多?”
“……”小宝起先被问得一愣,旋即眼中惊恐一闪,许是想到了方才胡思乱想的可怕东西,登时扁起了嘴。
洛宸的眸子里,悄然晃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殊不知,其他人闻言,亦是不知所以地扭过头来看着她,满目期待。
尤其是陆晴萱,脑袋不自知地快要贴到洛宸脸上,却也要问:“所以,是什么呀?”
“想知道?”
“嗯。”
洛宸深眸含情,樱唇带笑,连带着眉梢吊起三分得逞,偏头觑着陆晴萱,别有深意道:“原来,你才是最心急的那个。”
陆晴萱:“……”
“哼!不说拉倒,坏东西。”陆晴萱被洛宸无端惹逗一番,自是生了点滴羞恼。她佯装生了气地把头一拧,耳朵却支棱得直俏,生怕听漏后面半个字。
洛宸哑然失笑,只得牵住她的手,将她带回怀里,贴耳道:“离得这般远,你就不怕有什么猛兽?”
陆晴萱:“……”
小宝:“……”
有些时候,事情的结果是会出人意料的。
其实,似洛宸这般唐突发问,莫说旁人,就是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叶柒,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她甚至想不到该往哪个方向回答。
却不晓得蓬鹗是得了哪一方神明相助,居然略忖片刻,蓦地将拳掌一对,恍悟道:“大人,是不是‘白罴’?”
“……你还晓得白罴?”叶柒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白罴这种动物,虽在南方多有分布,到底生活在深山密林之中,就是皇帝想弄上一只,也少不了要花费大量的人力。
是以,她一直觉得,像蓬鹗这种一出生就被绛锋阁拴住的二愣子,根本不可能知道。
哪知蓬鹗闻言,竟须臾改色,瞪起眼睛骇然惊惶道:“真是白罴啊?这样不巧的吗!”
“……”叶柒恍然又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了。
随着他这一声,谢无亦和苏凤顿觉头皮一阵发凉。他们本身就对白罴了解无多,想来也和蓬鹗一样,知道的尽是白罴如何可怕的只言片语,便不自知地有了一种被威胁的感觉。
反倒是其他人,闻言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洛宸神色不觉微妙许多,她看着蓬鹗,语气似有玩味道:“你怕白罴?”
不问便罢,一问蓬鹗当场蹦了起来:“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从阁中前辈那里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南国多白罴,尤滇、蜀为最盛,常匿于高山密林。’传说,白罴还是上古战神蚩尤的坐骑,牙齿尖锐锋利,能轻易咬开钢铁,所以又叫‘食铁兽’……”
许是怕得紧了,他一时连洛宸就是蜀州人也忘记了,居然当着她的面讲了起来。
洛宸于是眨了两下眼,双手环住陆晴萱的腰,把头搁上她肩膀,饶有趣味地听蓬鹗“授业”,全然不做打断。
且听他又道:“而且,这里的草木这么高这么深,万一藏……藏着几头,我们还是抓紧……阿谢,苏凤,快!”说着,就拎着开山刀往前面的一丛灌木冲去……
蓬鹗对着那灌木一连砍了刀,木质在刀刃下断开的“咔嚓”一声连着一声,身后却始终没有动静。他渐渐觉得哪里不对劲,堪堪地转过身。
竟见谢无亦、苏凤满脸惊恐,惊恐后面却透着不知要做什么的茫然;叶柒、栖梧甚至是小宝,或托着下巴或扶着额头,笑得不能自已;而洛宸和陆晴萱的表现更令他瞠目,居然保持着方才姿势阖上了眼,神情惬意。
蓬鹗:“……”
他一个恍惚,随即幡然——这是龙泽山,是洛宸的家,洛宸尚没有说什么,他这又是在干嘛?
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臊意直冲上脑门,他忙不迭地尴尬退回,结舌道:“大人……我……我……”
洛宸慵懒地睁开眼睛,淡然一笑,随即颇有几分满意道:“讲得不错,且晓得未雨绸缪,进步很大。”
蓬鹗:“……”
他的脸瞬间涨得发了烫,不禁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洛宸却又道:“但你说的不是全部。白罴虽体型类熊,却吃杂食,且没有传说中那般凶恶,更不是蚩尤坐骑,声响很大时,一般会先选择逃跑。而且模样……”
洛宸故意一顿,乌溜溜的眼珠往陆晴萱身上一滑,果然意料中地惹来她迫不及待的问询:“如何?”
居然还和栖梧异口同声。
这并不奇怪,二人都是涉猎广泛之人,想是晓得现实中的白罴合该是什么性情,不然不会在听到蓬鹗的话后兀自波澜不惊。
但说到白罴的模样,这些人里除了洛宸和叶柒,却是谁也不曾有机会目睹,故而对它的印象,只能停留在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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