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
张瑾姿势不变,睫毛微微下垂,注视着面前的地砖,低低应了一声,便收手站直了起来,平声道:“那臣便告退了。”
她没理他。
空气有些泛冷。
原本在笑闹的少年少女,一个不太高兴似的不搭理他,一个只是巴巴地怕心上人撞疼了,也都没有了继续打闹的兴致,好像都被他的出现给扫了兴。
至于撞在他怀里的那个热烈拥抱,该是阿奚的。
他好像偷偷尝到了阿奚该有的滋味。
这么好。
比他想象的要好。
因为得不到,才骗自己说一点也不好,甚至鄙夷那些得到的人,但这一抱之后,似乎自欺欺人不下去了。
抹了糖的刀刃诱人赴死,之所以令赵玉珩谢安韫相继为此丧命,皆是因为它够甜,够令人发疯。
这样的想法让张瑾觉得隐隐感到慌乱又可笑,他素来清高自傲,居然也有这么妄自菲薄的一天,又或许,在感情之事上他本就不如阿奚,不如他真诚直白。
他总记得阿奚是第一次心动,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姑娘家,所以应该不能太苛刻他,可是又忘了其实他活到这般岁数,也是第一次心念动摇。
不,不能想了。
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只怕是要酿成大祸。
张瑾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想转身离开,将要走时,又还是像往常那样淡淡地说了一句:“陛下终究是天子,言行举止当注意天子仪态,若是让外人知晓今日陛下在紫宸殿内如此嬉戏,定会惹起非议。”
说完,他又拜,“臣告退。”
他就这么走了。
张瑜看着兄长的背影,眸光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兄弟之间血浓于水、心意相通,他似乎隐隐能察觉到兄长的情绪。
他转身,看到少女在揉着鼻子。
“撞疼了?”
“嗯。”
方才她还说无碍的。
天子在外人跟前是无碍,在阿奚跟前却喊疼,少年心尖软了软,过去给她揉了揉鼻尖,她轻声说:“要是不小心撞得流鼻血,朕今日可就糗大了。”
少年没忍住笑出了声,“叫你跑那么快。”
“因为朕和你玩高兴呀。”姜青姝悄悄凑在他耳边,像是怕被人听到,只跟他一个人说:“你瞧你阿兄,平时教训你也教训朕,朕早知道就不叫他来了。”
张瑜其实是个很护短的人,以前若是听别人说他阿兄的坏话,一定会生气地争辩,可听七娘这么说,心里竟有丝不受控的隐秘的放松。
嫉妒、吃醋、多疑,本是因爱产生。
圣人也不能免。
少年心潮翻滚,忽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哎”了一声,惊道:“你干什么?”
“很晚了,你既然忙完了,我带你回后堂。”
他抱着她大步流星。
“这成何体统……朕自己能走。”
“你不能。”
姜青姝:“……”
好吧,她知道他就是黏人劲又犯了,想抱抱她,便放松下来,手臂勾着他的脖子,额头贴着他的额角,被他慢慢抱到后堂,放在屏风后的软榻上。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搂着她腰肢的手,一边注视着她,一边缓缓站直身子。
见她仰头望着自己,少年喉结滚动,眸色幽暗下来,到底没有忍住,又蓦地俯下身。
……与她轻轻交换了一个吻。
生辰2
喜欢到了深处,人总会变得情不自禁,比如张瑜。
一开始他真的只是想陪陪她而已。
可不知不觉,从初次犯禁开始,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并非什么好色之徒,偏偏一看到她就会不由自主地生出许多贪婪的想法,想抱紧她,想亲……不,亲还是不够,他甚至想更得寸进尺。
张瑜伏在榻边,手臂半撑在她的身侧,一吻过后,双目暗沉地俯视着她,俊秀的脸庞逆光隐在暗处,无端显露出一丝侵略的意味。
就像小狗在盯着一根骨头。
姜青姝和他无声对视,总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啃过来了。
这少年本该克制,他也是可以克制的,但看到她被别的人抱过,就像一只小狗突然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现了其他同类的气味,便忍不住还想再标记一下,宣誓主权。
他猛地凑了过去,这一次动作有些急,险些磕到她的牙,姜青姝下意识用手抵着他的肩,却被他用力扣紧五指。
属于少年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落下。
就像一场骤降的春雨,风卷残云般地吞没万物,搅动一池湖水。
他太喜欢她了,就连吻她都这么用力,上扬的眼尾微微泛着红,像只凶狠护食的小兽。
又急又疯。
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姜青姝有些招架不住。
眼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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