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巧合,一切蹊跷的事背后必有原因。
周管家心里已经有数。
皇帝这里也许查不出什么,得查少府和太医署。
皇帝时常要用的御用香料,哪怕紫宸殿已经没有了,少府府库中总会有囤积,太医署将配制好的熏香送去少府,太医署也会有蛛丝马迹。
张党在宫中安插的耳目众多,周管家废了很大的劲,才背着郎主,暗中拿到了一些香料。
“去查。”
他对范岢说:“此事是我逼你所为,你不必担心会被问责,倘若发现问题,我自会去亲自跟郎主说明一切。”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阴狠地想:如果这次也没查出问题,他就算是在里面动些手脚,也一定要让郎主和女帝关系破裂。
范岢只好收下,叹道:“好。”
——
姜青姝并没有监控周管家实时。
她倒是监控了梁毫的实时,知道周管家让梁毫去查邓漪倒掉的那一批香,却晚了一步,无功而返。
邓漪动作很快,早就防着梁毫了。
她的视角是这样的:
【千牛卫大将军梁毫被张府管家周铨登门拜访,周铨让他去取早一批御用香料,梁毫虽然疑惑,却也答应了。】
【千牛卫大将军梁毫没有拿到紫宸殿早一批的熏香,无功而返,周管家得知后很是失望,但没有透露过多消息给梁毫,梁毫心里疑惑,没有追问】
随后梁毫就消停了。
她又查看张瑾的实时,张瑾果然如她安排的一样,把调换好的香料交给范岢,十几日后,范岢告诉他香中无毒。
【司空张瑾得知女帝没有给自己下药,拿着女帝送给他的香囊,久久地沉浸在喜悦中,越发笃定女帝对自己的爱,想着以后再也不要这样怀疑她了】
仅仅只是确定她没有害他,就这么高兴吗?
那个谨慎多疑、独断专行的张瑾哪去了?
姜青姝稍稍放下心来,觉得香料的事应该暂时没问题了,她每日要操心的事太多,很快就开始关注其他事情。
自端午见面之后,从前的婉娘、韶音,如今的容照,便萌生希望,开始与崔珲虚与委蛇了起来。
容照虽被迫做了外室,却从不像其他女子一般主动讨好撒娇,俨然一个冷冰冰的美人,这样的冷美人忽然破天荒地放低身段、主动讨好撒娇时,几乎没有男人能抗拒。
崔珲见她忽然主动,惊讶之余,也十足欣喜。
容照在某日夜里搂着他撒娇道:“妾跟了郎君许久,却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怎么?”崔珲捏她的下巴,眯起眼睛,冷声道:“你想要名分?”
容照一噘嘴,委屈地摇头,“妾并非是想要个名分,只是想与郎君日日在一起,如今郎君时日才能来妾这儿一次,妾这里冷冷清清,总是禁不住想,哪怕只是去郎君府上做个婢子,在书房里服侍郎君,也好过在这里空守。”
她说着说着,便要落下泪来。
美人睫毛盈泪,轻咬樱唇,时不时抬袖轻轻抽噎一声。
崔珲一听她含嗔似怨的嗓音,又对上美人水光潋滟的眸,一时心都要化了。
他抬手抚着她的脸,说:“我哪里舍得委屈婉娘,只是往日你不曾主动,我若带你回府,万一你不愿意……”
容照低泣道:“妾不是不愿,只是不敢,郎君家中有夫人儿女,妾出身低贱,往日在郎君跟前不主动,也不过是怕自取其辱罢了。”
崔珲一听,顿时心疼不已,搂着她哄了许久,容照再一番撒娇软磨硬泡,终于让崔珲松口,答应带她回府。
容照看着灯烛下崔珲老态横生的脸,笑容盈盈,不达眼底。
她恶心得想吐。
只想让他死。
如果不亲手了断属于婉娘的过去,她也做不到坦坦荡荡地做回容照,迎来新的一生。
只要容照想,将一个好色的男人迷得晕头转向简直手到擒来,让崔珲沉迷于温柔乡,一步步进入他的书房,也只用了不到半个月。
这些世家大族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事太多了,祈王拿到容照交来的罪证时,都惊呆了,马不蹄停地进宫面圣。
“皇姊,您要立刻派人拿下崔珲吗?”祈王问。
姜青姝沉吟道:“再等等。”
她手里拿捏崔家的筹码又多了一个,姜青姝很是满意,不过要拿出这两张牌,要挑个最关键的时机。
这段时间裴朔那边还算太平,霍凌已经开始着手修建堤坝,而姜青姝最近在考虑去避暑行宫的事,已经敲定了大概事宜。
去避暑行宫可以带侍君伴驾,姜青姝也没有什么可带的人,本想着自己去就行了,经过邓漪提醒,才想起来灼钰的存在。
她又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灼钰了。
灼钰一直黏她,离不开她,原先姜青姝会时不时见他,张瑾与她私下相处的许多时候也是以灼钰的名义来掩饰,只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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