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氏和孟禾鸢把人打发走?后舒心不少,孟景洲外出也回来了,他刚才去了一遭大理?寺,把状书递了上去,这?状书怎么写还琢磨了一通,他专门偷偷叫人买通了颜府的下人,说了一遭,越听越气,深觉那日没有撅折颜韶桉的腿是他仁慈。
最后诉状以状告颜韶桉家中妻妾失序、宠妾灭妻、薄待妻室、违背了多项典律的罪名,告到了大理?寺。
好叫所有人都知道颜韶桉是个什么货色。
孟禾鸢没有去操心了,她这?几日不再死气沉沉了,笼罩在她面庞的灰白气息也散了个一干二净,孟逸寒给她请了太医,得知了她的短命之事,眼眶一红,别过?身去拭泪,太医开了许多补药配合食疗,言氏每日盯着她吃,不吃完就得唠叨。
“姑娘,太太又送来了党参当?归乌鸡汤,大补,叫老奴看着您得喝了。”王妈妈吭哧吭哧的端了一大,里头加了红糖、桂圆、枸杞等?,孟禾鸢被这?些汤汤水水的填满了肚子。
下午借口?和穆凤兰出门去避开了言氏的围追堵截,穆凤兰想去跑马,孟禾鸢叠声?说不可,视线落在她尚且纤细的腰身,无意识的抚了抚:“还是好好坐胎才行。”
穆凤兰听过?她先前的事,知道她这?是想起以前来了,眼珠子一转问:“阿鸢既如此稀罕孩子,可考虑过?再嫁?”
孟禾鸢一怔,摇了摇头,她的名声?早就毁的支离破碎了,谁还愿意把她娶回家,何况她早就心如枯槁,像是干裂的土地,浇再多水也无济于事,她早就失望了,“不想,我好不容易才爬出了火坑,甚至我惧怕婚事,两个不相熟的人仅凭家世和表面的人品便定下了相携一生的人,实在太过?草率。”
穆凤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不会说话,咱不想这?个了,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再说再说。”
大寒风雪的冬日像是翩跹的飞鸟,一瞬间?便飞快滑过?,春日到来接替了冬日,春回大地,京城内安歇的贵胄们开始走?门串客,举办各色宴席、马球会、雅集,永定侯府虽说处在流言的封口?浪尖,但请帖仍旧不少。
但言氏都替孟禾鸢推了去,只自?己和穆凤兰前去,直到官家选秀后封后的日子,宫内大办宴席,京城内高门勋贵皆要前去,永定侯府自?然也在行列。
“官家不都已经同太后撕破脸皮了吗?怎么还要封后。”孟禾鸢边剥桂圆边问。
“封后人选换了,换成了承阳侯嫡女,姜家姑娘。”孟逸寒淡淡说。
“谁?”孟禾鸢一怔。
“我听闻先前颜府郡主有意撮合大公子和这?位姜姑娘,这?么个时候大约该是定亲了才是,怎么好端端的要做皇后了。”孟禾鸢倒是没避讳,大大方方的提起颜韶筠,孟景洲欲言又止:“那自?然是承阳侯府听到了……流言,把婚退了,承阳侯势大,官家有心笼络,便把人姑娘给召进宫了。”
孟禾鸢了然,沉默着不说话,没有姜姑娘也会有李姑娘赵姑娘。
三日后,太平殿,新后坐在上首,流苏凤冠戴着,原先可爱的弯月髻已然变成了大气老成的圆髻,沉甸甸的坠在后脑勺,红蓝交加的广袖长褙,一举一动皆雍容华贵,孟禾鸢恍惚的瞧着她,熟悉的俏皮灵动的笑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淡漠遥远。
孟禾鸢坐的有些近,其实她是不想的,奈何父亲的职位不低,造成了直到现在还有许多视线隐隐打量她,孟禾鸢觉得有些抢了新后的风头。
皇后突然掉转头,直直的看了过?来,对上了孟禾鸢的视线,她心头一跳,那双眼眸里可以是木然,并非是恨和讨厌,她赶忙垂下了头。
不多时官家便来了,少年已然抽条,同新后在一起分外郎才女貌,冷厉的眉眼叫人无端想起了孤狼,阴厉、居高临下、锋芒锐利。
她怔怔的瞧着,没有发觉有两道视线投递到了她的脸上,姜淮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雪青色的玉兰折枝暗纹褙子,她气色较之上次好了很多,鲜活了起来,薄唇艳红,像是吮吸了樱桃一般,叫他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颜韶筠瞥了一眼找不着北的姜淮,暗自?嗤笑,一头仰尽杯盏中的酒水,今日被打量的不光是孟禾鸢,还有颜韶筠,还不是他在朝堂内的品级颇高,颜阁老早就想把人锁在祠堂里不准出来了。
今日两位主人公相逢在此,看热闹和好戏的多了去了,明着幸灾乐祸的更多如牛毛,参他的折子如流水一般的飞到了内阁,颜阁老险些都快掐人中了。
姜淮借着敬酒挪到了孟禾鸢附近,他低声?说:“孟姑娘。”
孟禾鸢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侧目看过?来,看见来人后不知怎的松了口?气,忽略了心头的怪异后,还算温和的应了:“世子。”
姜淮脸红着点?了点?头,颜韶筠看到这?一幕无意识的快捏碎了手中的杯盏,胸腔像煮沸了的热水锅子,蠢蠢欲动的想掀着锅盖。
这?是甩了他不过?几日,又勾搭了别的相好了?就这?小黑脸,哪儿好了,颜韶筠一边唾弃着这?个女人,一边又控制不住的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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