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生气地拍了一掌食案:“师小姐在的时候,本宫就不用吃这些清汤寡水。”
“那是你厚脸皮来蹭饭,本就不是给你准备的,如今你只是吃回你该吃的饭。”
“你!谢昭然!你也太没有人性了!吃过那些好吃的,谁还能再吃得下这些没滋没味的东西?!”
谢昭然抬手一一指过面前食案上空空的碗碟:“请看,我吃完了。”
“你!”
太子懊恼地掰着手里头的筷子,真想给筷子掰折了,可惜,手上没劲儿。
谢昭然不为所动,慢慢品着饭后的香茗。
太子瞧着她故作淡然,实则没什么精神的样子,重重把筷子拍在食案上。
“你这样不行!”
谢昭然喝完了一盏茶,放下茶盏,微微阖了眼做休息状。
“你说你,做什么事总想着图谋个万中无失,这在其他方向或许是对的,在感情上,那肯定不对!”
谢昭然微微睁开了眼,看向太子,但依旧保持沉默不语,这番沉默也算得上是鼓励太子说下去。
“你看你现在的模样,没精打采,又跟个没了灵魂的躯壳一般,皇姐可来信了,要提前回来,到时候见着你这模样,必是要揍你一顿。”
太子心想,他虽然打不过谢昭然,可是皇姐可一身好功夫,小时候谢昭然犯了错,都是皇姐给教育的。
“你可真能添乱。”谢昭然歪靠在太师椅里,神情恹恹的。
听到皇姐要提前回来,用脚指头想想,都是太子同皇姐说了她的事。
“你既然这般想她,为什么不去找她?”
谢昭然没有说话,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想法,只是并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她甚至不清楚,师钰宁想不想见她。
“皇姐从前还总说你是谢家最勇敢的孩子,叫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必然要收回这句话。”
谢昭然有些不悦:“你懂什么。”她想说你又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哪里懂这种百转千回的心思。
“本宫自是比你懂的,叫你平日里除了兵书,也看些其他的,书里头什么道理没有?!”
见谢昭然诧异地看向他,太子挥挥手,露出个神神秘秘的笑容:“算了算了,本宫着人给你送过去。”
说着他站起身看了眼桌子上的水煮菜,冷哼一声:“记得看完后,要用江南小吃做回报!”
午后,谢昭然收到了一箱子的书。
据说全是京城里时兴的画本子。
什么《夜探春闺》、《将军追妻二三事》、《霸道小娘子与玉面郎君》、《侯爷娇妻带球跑》
谢昭然敛着眉目紧紧绷着一张脸,一一拿起,看完书名后又放下。
这都是什么书!太子也太离谱了,竟然背着她看了这些个露骨香艳的不着调的话本子。
谢昭然冷着脸,翻完所有书,捡起一本书名较为内敛的《玉人传》,心想她倒要看看,里头写了些什么东西。
打开 ,就瞧见了名叫玉儿的女主为了追求真爱,学习怎么翻墙,想翻过那高高的围墙去和心上人互诉衷肠。
谢昭然蹙着眉心一页页往下翻,堪堪翻了七八页就骤然合上了书册,若有所思。
是夜,皓月隐隐于云层后,微风徐徐,风里树叶微动,沙沙作响,好似亲昵的情人在夜里窃窃私语。
师钰宁梳洗妥当,从浴房里出来,就瞧见了她那罩着桃粉色轻纱的拔步床上,端坐着一人。
谢昭然一身黑衣,如墨秀发高高束起,未着粉黛,未有装饰。
月光透进月洞纱窗,笼在她的脸上,映照出那她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一双眼睛在月色下熠熠生辉,似是星子散落其中。
她笑着朝师钰宁挥挥手,手里拿着的猛兽样式铜制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凛凛银光。
面具
师钰宁自从听了屠春花的话不再去东宫后,就觉得这日子实在是无聊。
一日日的,又恢复了从前那般无所事事的单调,叫她觉得还不如在乡间快乐,好歹还能呼朋引伴。
在上京,师钰宁一个好友也没有,算起来,同谢昭然学习骑射这一个月,可能是她来了上京后最快乐的一个月了。
师钰宁又想起谢昭然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想来不会如她这般无聊。
她似是有很多事可干,也有很多的朋友。
师钰宁支着脑袋,听茶馆的说书先生又重复起了已经说过三遍的故事。
无聊,太无聊了。
她将面前瓷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喊来小二将桌上她点的茶点干果给打包了。
拎着东西就出了景盛茶馆往城西而去。
盛京的格局以城东为贵,居住着众多达官贵人,而城西则是贫民居住地。
不同于城东动辄四驾马车可并行的宽阔马路,城西道路狭窄,屋舍低矮还错落,瞧着很是紧凑。
但也因此显得很有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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