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王爷还要我赔你不成?”见云谨举着酒盏,秦盏洛趁她走神便轻易地夺了过来,自己喝了一盏。
这酒竟是果味,比寻常的酒温顺许多。
看来应该是特意为云谨准备的。
“刚才那位便是王爷的心上人?”秦盏洛兀自再度倒了一杯,霸占着云谨的酒盏不肯还她,“看着倒是温文尔雅。”
云谨避而不答,避重就轻:“王妃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自然是猜的,皇都之中谁人不知王爷婚前便喜好流连不羡仙,这深夜出行盏洛料想大抵与红颜有关,于是过来碰碰运气……”秦盏洛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没想到真的在这楼外门口不远处看到了阿宁。”
云谨不置可否,取了案上新的酒盏倒了盏酒,示意秦盏洛共饮。
虽然被秦盏洛抓包有些尴尬,但云谨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秦盏洛也没有真的追究。
她们就像是单纯地来共此饮酒一般,将那壶青梅酒饮了大半。
“王妃,我们回府吧。”云谨含笑提议,顺势起身向对方伸出手去。
秦盏洛由着云谨牵起,共同离开这不羡仙走回王府。
晚风微起,吹散了两人身上的一点酒意。
在云谨觉得今夜便可这般过去时,秦盏洛只淡言一句,迈入了仍旧灯火通明的王府。
她说,“王爷送给那位姑娘的礼物倒是眼熟。”
云谨站在那,到底无法继续从容下去。
说起的确尴尬万分:买来的那两盒胭脂,一盒给了瑶琴,而另一盒……
另一盒在昨晚被云谨送给了秦盏洛。
大婚逾半月,云墨笙借着赐礼为由,将谨王召进了宫中。
春光明媚,两人坐在御花园的闲亭中饮茶交谈。
茶是邻邦新贡,清香淡雅。
“皇儿与王妃相处得可还融洽?”
“劳父皇挂心了,尚可。”
“可朕却听说,你才大婚几日便出入过风月之地?”云默笙放下茶盏,佯作长叹,“谨儿,你会不会怨父皇?”
这个“怨”字,起的平淡,暗藏险锋。
云墨笙今日召云谨前来,意在试探她的心中是否存在怨怼。
虽说牺牲谨王坐拥良多妻妾的选择,换来和北楚的交好,是他不需犹豫的抉量……
但云墨笙深谙帝王心术,不欲因这次赐婚与对方产生间隙。
“儿臣并无此意。”
云谨似乎很是颓丧地垂下眸子,“儿臣本就体弱,妻妾再多怕也只是无福消受。”
她面上表现得恳切,不似作假。
心中却无甚感觉:应对与帝王的谈话…仍是如此了无趣味。
云默笙闻言,心下放松了些,宽慰道:“谨儿莫要如此,朕的皇儿定是多福少难。”
帝王再度安抚几句后,直入主题,“谨儿应知,北楚的国力历来堪与云都分庭抗礼,他们肯派公主和亲是朕未曾料到的……”
“儿臣亦是如此。”
云墨笙将手中茶盏转了一转,继续说道,“大婚三月后,应礼你将陪着昭宁去往北楚一段时日,到时候……”
原来对方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云谨在心中无言地笑了一笑,帝王的野心,倒是越来越大了。
云默笙有意让云谨趁机去探探北楚虚实,若是有机可乘,便可盘算着不日开战。
彼时这昭宁公主和亲在此,可就称得上一枚绝好筹码。
相反便只能从长计议,容许昭宁在此与云谨夫妻和睦。
但他们两人之间,绝对不能孕有子嗣。
云墨笙眼中隐下权谋算计,早就将这些打算思量得当。
关心是假、赏赐是假,只怕这才是帝王这次找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云谨识破不言破,只一味装作全凭父皇差遣的模样。
她陪着对方委以虚蛇许久,终于得以放行。
临了照旧得了许多赏赐,会有内官于晚间送至谨王府内。
在从云墨笙那边告退后,云谨心觉奇怪。
她体弱多年,也大致懂了一些医理:这次观帝王虽气色如常,却隐有中气不足迹象。
“谨王千安,我家娘娘有事找你。”云谨离去的路途经后宫,行至半道被一名宫女拦下,被迫停下脚步。
“你家娘娘?”云谨观这宫女见了自己沉着冷静,是个调/教得当的,料想她的主子应该有些手段,但也好奇,“不知你家娘娘是哪位?找本王何事?”
云谨只是少时住于皇宫,之后便搬入自己的王府,进宫的次数少之又少。
这后宫之内,以男子的身份更是难以踏足,云谨自认并无相熟之人。
“熙贵妃便是我家主子。至于找您何事,您去了便知,保您不会后悔。”
熙贵妃的名号云谨倒是听说过,此人近半年横空出世一般却以冠压六宫之势迅速得宠,如今正是盛宠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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