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里所养的这些下人,倒是极有分寸。
星南将手中的酒盏落在了一旁的桌上,向春花吩咐了句,“给他倒吧。”
春花这才敢开始行动,于方才一直端着的托盘上取下只新的酒盏,倒好酒后递给云慎。
随即又替星南将空了的酒盏重新添满,之后再站回原处。
云慎先将手中的酒盏转了一转,尝过以后,发觉原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烈上许多。
他无意再饮,将空酒盏随手便还了回去,“云睿近来太过于不安分了些,明日朝中,大抵会生出点乱子。”
星南蹙了蹙眉,并无兴趣同对方讨论这些,语气透着冷淡,“你既然已经知晓,自己注意便是。与我说又有什么用。”
“……”云慎被对方的话一噎,竟无法反驳。
又试探着与眼前的这一位提起些旁的,无不被她无甚兴致地打回。
属实不算是个谈正事的最佳时机。
一来二去,云慎倒也无可奈何地变得识趣了些,“看来本王今夜来的不是时候,还是不继续留在这扫郡主的兴了,我们改日再谈。”
这便滚。
他今夜,就不该来触这霉头。
***
金銮殿上,群臣众说纷纭,照旧吵吵闹闹。
文臣的行列少了几人,同时又换了几个新面孔进行填补。
他们此时倒是明白该立于自己应在的位置低头不语,安静得紧。
云墨笙坐在龙椅之上,凝着眉头看向那几个吵得最厉害的大臣。
只觉聒噪万分。
他们彼此横眉冷对,不吐脏字地进行唇舌之战,情绪激动得就差直接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若这些人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而是武官,怕是早就已经赤手空拳地打了起来。
不过是谈论某地的春种之事。
那里虽然土地肥沃,但百姓普遍贫困,温饱都成问题,种子更是难得。
无种少米,无米难种,如此恶性循环。
当地的人普遍面黄肌瘦,身体素质难以提高,甚至还生出了具有传播性的怪病。
如今还只是小范围,但防微杜渐,有的臣子认为若不及时就此事进行处理,只怕将来还会引起更大范围的瘟疫。
而另一方臣子则认为,这看法纯粹是在杞人忧天。
“这绝对不是杞人忧天,当年就曾发生过类似的情况。那时朝堂上也是如此,认为这并非大事,便不作理会,结果最后瘟疫蔓延,民不聊生。加之当年旱灾,逃荒的百姓甚至拥入了皇都之中……”
当年惨状,历历在目。
魏常闲当时还只是一名小文吏,在朝堂上说不上几句话,却也亲眼见证了百姓疾苦,为之深深震撼。
仅仅为了一口吃食而以亲生骨血作为交易对象进行买卖的,比比皆是。
“魏大人也知那都已经是当年了,现今云都在陛下的治理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如今进行上报的也不过只是个小地方,没准就是那方官吏夸大事实想要骗得拨款呢?”
“刘大人!这话未免太过荒谬,若非万不得已,那官吏又怎敢冒死骗得官饷?”
“他是胆小,可谁知是不是受了某些胆大朝臣暗中指使……”
“你!……”
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心烦意乱。
云墨笙忍无可忍,终于怒喝了一声:“好了!都给朕闭嘴!”
群臣这才反应过来帝王方才就在上面看着他们争论,早已面色不虞,立刻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巴。
一时间鸦雀无声。
帝王如今身体抱恙,朝堂之上仍旧如此热闹非凡,的确有些不妥。
云墨笙精神不济已久,时感疲累,可唤来太医一看却又查不出是为何原因。
他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竟然与那些时日无多的人有几分相似,但却又并不能感到具体有哪里疼痛,只是难以提起精神。
饶是宫内那几个经验丰富的太医,对此也都只称束手无策。
养了一群废物。
他自然知道有些人正趁此机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排除异己,朝堂上这种分立的状态,也已维持了十几天左右。
不仅如此,西风也在时刻观望着云都的边境,蠢蠢欲动。
内忧外患。
可又实在懈怠于批阅奏章。
这般情况下,他对于那些皇子们之间玩/弄的小心思也就稍有些力不从心。
索性稍微遂了些他们的意愿,换取他们的短暂安分。
云墨笙定了定神,于朝臣中准确地锁定了一人问询,“左相,对于这件事,您怎么看?”
左相已经年入花甲,仍然每日坚持上朝听着这些无知晚辈吵闹,也是难得。
一直未曾发表言论的袁启拯出列一步,沉稳说道:“老臣以为此事应当引起重视,早些年的魏大人所说的那场恰逢旱灾的瘟疫便是先帝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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