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南就在这时再度问了一遍,“皇兄,我唤你若兮可好?”
云谨的心头没由来地微动了动,随即不自然地略撇过头,状似平淡地回道,“随你吧。”
星南的唇角微微勾起,忍不住轻笑了声。
她将倒好的那杯茶递到唇边,目光落在了腕间戴着的那只铃铛上。
笑意也就此散去了些,眸间闪过些许的幽深。
***
云谨那时的反应,还是让星南产生了些危机感。
为了以防万一,她于次日便将阿苗唤到了自己的府中。
彼时云谨正在卧椅上闭目养神,闻到一点儿声响,便似有所觉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恰巧见到了一抹白色,她只轻轻一缚,就将它带离了地面。
比自己想象得要稍沉一些,云谨不禁笑着说道,“小家伙,还真有点分量。”
怀中的月精似乎听懂了这句话,于是轻轻地蹬了她一下,以示不满。
“……”云谨将它抱到自己眼前,带笑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么不老实,信不信我这就烤了你,嗯?”
可月精根本不怕她的恐吓,反而偷偷地向她的衣袖中钻。
有些痒。
这小家伙,竟然一点儿也不怕她。
云谨轻而易举地将它抓了出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兔子的身上,有一个小小的月牙形状。
云谨觉得眼熟,努力地想了想,回忆起似乎是曾在哪里见过,“是你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所以它那时全身灰扑扑的,原来是没有洗干净吗?
不对,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为什么会对它感到熟悉?
云谨还待细想,又觉脑中昏昏沉沉,再度失去了追寻的方向。
“大月月?”
怀中的雪团子,悄然地缩了缩。
云谨寻声望去,见到的是个穿着很是特别的姑娘。
此时那姑娘,正目的明确地盯着她怀里的兔子。
她下意识地将抱着的兔子递了出去,随口夸赞了句,“姑娘养的小月精…很可爱。”
“的确,喂得滚圆滚圆的,可爱又好吃。”
“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阿苗毫不客气地提着兔子的耳朵悬在半空,顺便晃了几晃,“真要被人炖了你才罢休。”
月精委委屈屈地偷眼向云谨瞄了瞄。
像是想要对方从动作不温柔的主人这里救下它。
阿苗恰巧注意到了这一点儿,心中的奇怪不由得更深了些。
大月月竟然如此亲近她……
如果说第一次它在云谨的身上乱蹦是觉得人家生得好看,那这第二次呢?
不仅分外顺从地钻到了人家的怀里,还很笃定对方能心软救它。
于是阿苗放过了表现得可怜兮兮的小家伙,试探着问对方,“你,见过我家大月月?”
应当是见过的。
云谨微微颔了颔首,眼中闪过些许的茫然:那次她要去哪里,又是和谁同行……
她蹙了蹙眉,越发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阿苗本是来观察一下云谨目前的情况,顺便将那惑心的术法巩固一下。
不想却意外发现了另一事实。
阿苗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抱着兔子离去,抚着它柔软的长耳朵自语道,“是你的那位恩人啊,这就麻烦了……”
以前还说过要替这小兔崽子报恩的。
如今这般…要不要帮那位王爷一把呢?
她思考时习惯性地摇了摇自己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夜间用过晚膳之后,云谨照旧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周身透着股子慵懒。
晚风徐徐,气氛正好。
星南原本想问对方要不要尝些糕点,见她如此,心间略动了一动。
于是缓慢地向云谨倾身而去,眼底蕴藏着依恋与执念。
只差一点点距离。
云谨似有所觉地睁开了眼,并侧开了脸。
她本不该如此,明明内心告诉自己,她应该是爱慕欢喜的——
但云谨还是下意识地避了过去,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缘由。
她皱了皱眉,施了些力,去按自己的穴道。
“若兮,你怎么了?”
云谨勉力地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些头疼。”
她本能地没有选择告诉星南,她是为什么而觉得头疼。
心中的那点爱慕来得无缘无由,却又难以抗拒。
云谨一方面莫名地觉得就该如此,但潜意识里又在隐隐抗拒。
不,不该如此。
她究竟是为什么会对星南动情?
太多的违和感,可混沌的记忆却不容她细想。
星南不动声色,只抬起手来替对方揉一揉穴道,以缓解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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