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愣了愣,方才还没见到这个小人儿,也不知她从哪里冒出来的,眉目带笑的说道,原来小善儿在此,三哥哥方才还想着你去哪儿了?
李善躬身朝李淳行了个礼,看向对方认真的说道,我便同阿爹阿娘一直在这儿呢,对了,阿娘说三哥哥也当阿爹了,为何总不见三嫂嫂和小十五来呢,虽然我方十岁,可论及辈分却是小十五的姑姑,我自当会好生照顾她的。
虽然是童言稚语,却说得异常真诚,在座之人都被她逗得笑了。
那便有劳小善儿了,李淳也朝她拱手,只是这几日三嫂嫂身子不适,不宜出府,等她身子好了,便一定让小十五来见见善儿姑姑,如何?
李善眼眸眨了眨,微微点头,那便如此定了。
画舫驶到湖中央,便放船夫停了下来,李宪让大家吃了些食物,起身走到船头,抬手揉了揉眉心,你适才从宫里出来?
李淳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神色为难的看了看李宪。
但说无妨,李宪面色一沉,这般,圣人定是怀疑自己了,双手握住木栏眼眸生了些恨意。
蓦的叹息一声,李淳面色忧虑的说道,圣人问我此事是不是四叔所为,四叔,我们该反击了。
李宪拍了拍李淳的肩膀,宽慰道,为难你了,如今圣人愿意亲近你,你便把握好机遇,若我出了事,你也有个依靠。
四叔便是这般看我的?如今我的身份,太子来日如何能容得下我,李淳蹙眉说道,负手看向远处的光景,四叔便是太仁厚了些,如今被步步紧逼仍然顾虑许多。
逼宫!李宪脑中一闪而过,这样同那些乱臣贼子有何区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可能走上这一步。
便再缓缓,我再想想对策,宫里你勤着走,我这里你便同往常一样,不要惹人疑虑李宪缓了心神,生了几分笑意,过几日是善儿的生辰,你便让槿阑和十五一同前来,热闹一番。
槿阑身子差,若是好些了,我便与她一同前来,李淳说道,渐渐有些害怕宋槿阑的心绪起伏,那种无力感,让她无所遁形。
怎的不去宫里让太医令瞧瞧,便一直听你说她身子差,李宪问道,随后又笑了笑,前几日便听闻你纳妾了,多几位妾室也倒无妨,你阿娘就盼着呢。
李淳淡淡的笑了笑,槿阑的身子差,母亲担忧罢了。悬在天际的日头也渐渐西沉,留了一抹阴影照着这画舫,忽的想起方前许诺过宋槿阑回早些回去的,心里一时有些急,敛了心神,四叔,我这便回府了,不多叨扰了。
还是用过晚膳再走吧,许久未见你了,长孙玉瑱见两人在外面许久,便过来寻他们,一听李淳要走,便出言留她。
今日出来的时候,倒是答应了她会早些回府,现下都快暮色了,也不知她喝药了没,李淳拱了拱手,半真半假的说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在四叔眼里留下这个印象倒也好。
长孙玉瑱微楞了一下,随后温柔的笑道,那你快回去,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还记得当年平阳公主常常打趣要把李淳当自己的儿郎养,一转眼,她便这般大了。
李宪也愣了愣,无奈的轻笑,让船夫送她到岸上,这少年郎啊还沉溺于情爱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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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府,宫灯都已点上,长袍迎着风扬起了一角,李淳步子匆匆的走向园子,面色也有些沉沉的。
殿下,杨荣在门廊处候了一天,王妃没有没有迈过这个门槛,他便在此一直候着。
李淳缓缓呼吸了一番,眼眸闪了闪,心中担忧的许多问题一时又想不起来,便只问道,王妃用膳了吗?
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小郡主今日总是哭闹,秦阿伯来过了,药喝了些许,杨荣答道。
你前去备些吃食,清淡些便好,李淳说道,嘱咐了这些便往房内走去,房内灯火通明,十五还未睡去,阿楚和陈阿嬷正在逗弄着她,而宋槿阑坐在软塌上双手枕着脑袋面带笑意的看着十五,这样的画面让她的心一下柔软了。
十五今日怎的还没睡?李淳的声音轻轻的,面色亦带着几分笑意,上前摸了摸十五的软发,随后握住了十五的小手。
殿下,陈阿嬷和阿楚朝李淳行礼。
宋槿阑直起身子目光微迷的看着她,随后又委屈的垂着眼眸,不是说会早些回府吗?这都暮色深沉了,越想心内越难受,眼眸又微微红了,轻轻喊了下,三郎。
李淳的步子顿了顿,立在原地眉目紧紧锁着,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心头隐隐有些觉得愧疚又有几分心疼,右手提了提了衣袍,坐在软塌的另一侧,端起茶盏掩饰自己的心绪,宫里呆了久些,后又去了四叔府上一趟。
眼眸抬了抬,脸色的阴郁少了几分,宋槿阑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房间里面静静的,却又莫名的安心些。
陈阿嬷带着快睡着的十五离了房间,阿楚也跟着离了里间,这般房内更显得静了。
杨荣端了些吃食进来,问了礼,将吃食摆在矮桌上,也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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