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池盛随便地勾她一勾,她就会丢盔弃甲,在她面?前败下?阵来。
她的卑微,会展露无遗。
她觉得就要撑不下?去了,在他的直视下?,她抬起头来说:“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写信做朋友多此一举,有点可笑?……”
池盛打断她:“你知道可笑?还写?”
池盛没有看穿她,但?她的眼睛里——湿了。
她当然知道可笑?!她当然知道!可是现在被笑?话,总比明知道是个笑?话、还巴巴地贴上去当笑?话好!
这是她能想到的保留自尊的最好方式了!
她既不敢当面?质问池盛为什么背后那么说她,也找不到理?由说那不是一封表白信,她还想保留和池盛之间的同学或者朋友关?系,所以只?能用这样一封愚蠢又可笑?的信来交换弥补!
池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俯身靠近了她一些。
燕越书不由地将肩膀往后缩。她觉得池盛生气?了,又想他生气?是应该的,他起那么大早等着她,想要来谈个恋爱(虽然是玩玩的),却被她阻断了。
果然,池盛的声音里夹杂着冷意:“你知道‘无知者无畏’吗?”
燕越书点了点头。
然后偷偷咬住自己口腔内的嘴唇肉,想将所有委屈都咬住,别轻易掉眼泪。背后听到池盛这样讲她和当面?听到,感受完全不一样!背后听这评价就已经?很难受了,当面?被这样讲,燕越书都想变成?一只?乌龟,缩到乌龟壳里去了!
池盛:“你就是。”
燕越书撑不下?去了,眼圈彻底地红了。
对!她是!她承认她是!求求他别再讲了,求求他给自己一点面?子,求求他不要将心里话全部说出来,求求他还是背后讲她吧……
池盛却冷冷地将所有心里话都讲了出来,没有丝毫让步:“你有什么资格做我朋友?”
燕越书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她只?掉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但?不出声,听不到一点抽泣声。
池盛从容淡定?,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冷冷地对她说:“帮我拿伞。”
命令的语气?。
燕越书以为转过了这个话题,如得到了赦令,立刻听话地伸手去接池盛的伞。她伸手接伞的时候,手已经?伸到池盛伞的手柄位置了,池盛却一直握着伞的手柄,迟迟不放手。
她只?好用两根手指头去碰他手柄的上方没握到的地方,但?小心翼翼地,生怕碰到了池盛的手,让他跟更生气?。
燕越书捏住了,池盛才将手从手柄上慢慢滑下?去。
燕越书赶紧全盘握住,池盛手上的余温还残留在伞柄上,她想:这算间接牵手了。
她还能有机会帮池盛撑伞,觉得心里又好受了一点点,觉得池盛或许刚才是气?话,等缓过来就好了。
池盛是天之骄子,肯定?没有被人这样“耍”过,所以池盛有点脾气?是应该的。
两把伞的重量都挺足,燕越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伞,一只?手握着池盛的伞,有点吃力,但?她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将两人都完完全全地隔绝在雨水之外。
池盛腾出两只?手来,然后,当着她的面?,将信纸撕了。
一点、一点、撕碎。
纷纷扬扬落地,被雨水带走淹没。
池盛:“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别说你请求过做我的朋友,免得被人笑?。”
燕越书最后一点自尊和期待也随之粉碎成?末。她稳稳地撑住两把伞,问最后一句话:
“好。那之前那封信能还给我吗?”
池盛从她手上拿回了自己的伞,说:“扔了。”
燕越书愣了一下,好像松了口气似的,露出“开心”的笑容:“扔了就好,扔了就好……”
眼泪和笑容在同一张脸上,就显得她一点?都不开心,很显而易见的强颜欢笑。
她将一句话重复着说了三遍,然后依旧笑着,一边笑还一边点?头,也不知道是点?头赞同什?么?,她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
池盛站在雨中,面上神情淡淡。
和燕越书又哭又笑又点?头的夸张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
篮球赛还在继续进行。
池盛上午去体育馆时,李友裴看到他?就问:“小猎物来了吗?”
“不知道。”
李友裴夸张地喊起来:“昨天你顺我一部新手机,不会手机送出去人没来吧?我手机白搭了!”
李友裴刚买了一部新手机,配置都是最好的,原本要送人的,没送出去。昨天池盛说晚上回?去要买手机,他?就给他?了。
池盛冷冷扫他?一眼。然后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正?是昨天找李友裴要的。
李友裴有些惊讶,以?为他?要还给自?己,便伸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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