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房屋受损的灾民被临时安置在了村里的小学里居住。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
但看到村里学校的情况后。
路泽还是有些震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旧的学校。
几间破旧的低矮平房,就是学生们上课的场所。
教室的木门年岁已久,常年受风雨吹淋已经腐蚀。
底下加固了好几块木板,避免漏风。
好几扇窗户压根没有玻璃。
但又不能直接用木板钉死。
为了透光只能糊上报纸。
外面已经有好几层被吹烂的报纸。
风一吹,哗啦啦地响着。
校园里面连地面硬化都没做。
全是泥土路面。
外面搭着临时的棚子。
下面整齐堆放着从教室里搬出的简易课桌以及板凳。
课桌十分老旧。
上面印着各种岁月的痕迹,显然是很多年都没有换新过。
板凳的样式也五花八门。
高矮长短皆不相同。
似乎都是手工制作的,有不少看着像是从家里带来的。
但就是这种环境。
如今却成为了灾民临时居住的场所。
至少比起临时搭建的帐篷。
学校的平房要更有安全感一些。
在学校院子的一口水压水井旁。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往桶里压满水。
他戴着眼镜,穿着朴素但却非常干净得体。
眉眼间虽然沧桑,但却有几分书生气质。
。
你问我们什么心情?
刘安伟是这所小学的校长兼老师。
他于十年前大学毕业后。
就主动投身于大山的支教工作之中。
这些年,学校里的各种支教老师们来来去去。
最终扎根于此的,只有刘安伟一个人。
上任校长是本村唯一一个有学问的老先生。
由于年事已高,已经在家卧床养病。
刘安伟便成为了所小学最后的顶梁柱。
如果不是他的坚持。
这所小学恐怕早就已经解散。
而最近的乡镇小学,距离渡谷村有足足二十公里!
毫不夸张的说。
这些孩子们凌晨三四点就要出发。
天还没亮。
他们就要踏上求学的征途。
夜色漆黑,他们又穿着幽长的道路回村。
一路上翻山越岭。
过桥、涉水。
冒着大雨。
避着山坡落石。
还要小心着山道上的各种车辆。
求学之路将会无比坎坷。
刘安伟实在是不忍心地看到这样的画面。
所以他留了下来。
一呆就是十年。
【很难想象……他们跟我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这个村子人太少了……】
【都这么穷了……还偏偏遇到灾害……哎!这就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吧?】
【这就是村里的教室?连块好玻璃都没有?】
【感觉这比之前的小河村还困难啊……】
【我也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小时候我们村里也是这样的,不过这些年好多了,但也有一些地方发展仍然比较缓慢。】
【这个大叔是支教老师吧?看着气质比较像!】
【……】
“您这是这里的老师吗?”
路泽来到刘安伟身旁。
看到路泽拿着手机拍摄着。
刘安伟没有开口。
渡谷村作为县里的贫困山区。
位置偏僻,人口更是少得可怜。
受灾后的这几天里。
外界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一些受灾典型的地区。
像渡谷村这样的贫穷小山村。
受灾程度中等、村庄条件又落后。
因此过来采访的媒体并不算多。
这几天稀稀落落地倒是来了几批人。
不过一些媒体以及主播来到山村后。
见面就是采访询问受灾的村民。
“你们这几天过得好吗?”
村民们:???
你说呢?
你认为我们过得好吗?
这特么是什么狗屁问题!
甚至有些无良的媒体人。
会在采访中故意抛出一些搞噱头的提问。
例如:“对于这次受灾你们心情如何?”
对于这样的媒体或者个人主播。
刘安伟恨不得狠狠痛骂他们一顿。
你问我们什么心情?
路被冲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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