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讨厌的并不是别人。
“我讨厌自己”庄念转身靠在洗手台上,神色淡淡的,“我讨厌什么都记不得,精神不正常的自己”
夏青川,“”
认知是最难改变的东西,庄均泽的出现让庄念觉得自己不可能喜欢男人,但他又确确实实因为顾言产生了一些精神或身体上的反应。
这种矛盾和割裂的情绪本来就让他痛苦,他又因为这种自身的矛盾,下意识的反应去伤害顾言,庄念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所以他求顾言不要喜欢他。
“人之所以会矛盾,是因为没有意识到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夏青川长长叹息着说。
人在觉得痛苦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就选择让自己不受伤害,庄念在感情上的回避也一样,是自我保护的一种行为。
他在自我保护的过程中伤害到了顾言,会觉得痛苦,恰恰说明了顾言是重要的。
否则没人会因为拒绝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追求者而难过,甚至痛苦。
在庄念的潜意识里,顾言和他自己同等重要,或者比他自己更重要。
得让庄念明白这一点。
夏青川松开上了锁的眉头,勾唇一笑,搂住庄念的脖颈向下一兜,“庄,今天开始你可能得受点苦了,不过别怕,我们都陪着你呢。”
庄念被兜的一躬身,踉跄着坐在了餐厅桌前。
受点苦
除了和顾言之间的关系让他难过,他醒过来的这段时间总体来说是衣食无忧,有好友相伴,有事可做,有目标可循,日子算是滋润。
唯一能让他受点苦的就只有在将要想起什么的某几个瞬间了。
“你要告诉我从前的事了吗?”庄念问,“我觉得我可以,不会再昏睡过去了。”
夏青川把粥往他面前一推,挑眉看他肩膀,“得了吧你,和顾言吵一架都差点把自己皮扒了,还不到时候,别急。”
‘吵一架’这种形容,仿佛是把破碎的关系用胶水粘了一遍,看上去不那么无可挽回了。
庄念于是笑着把碗里的粥都喝光了,“好好吃,味道有点熟悉”
夏青川端着手机处理事物,闻言挑起左边眼睛斜他一眼,“嗯。”
他复又看了庄念一会,放下手里的东西问,“庄,我和陈陈的关系,你知道吗?”
庄念没想到夏青川是问这个,愣了一下,揶揄道,“你们两个那么明显,有想过瞒着谁吗?”
夏青川呵呵笑,“那你觉得接受不了?恶心?”
庄念团了一块纸巾丢过去,“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他明白夏青川的意思,思忖片刻认真的说,“我尊重每一份感情,但”
他直截了当的说,“我不能接受。”
夏青川耸了耸肩,不再问了。
再问下去怕庄念会顺藤摸瓜,深挖出别的什么惊心动魄让自己昏迷不醒的回忆出来。
下午庄念买了玩具送去隔壁,一台玩具遥控车,一个换装洋娃娃。
傍晚的时候送过去,开门和他讲话的是个年迈的爷爷,脸上的纹路深刻,是爱笑的人才会长出的笑纹。
“以后不用这么客气。”老人说,“我们住这么近,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
庄念道了谢离开。
老人拎着两大盒玩具,门没关严就被两个小家伙扑上来抢走。
“我喜欢那个哥哥明天我去送饭,找哥哥换洋娃娃。”段瑞珊操着一口小奶音说。
小男孩抱着玩具车一路从客厅冲回卧室,爷爷从后面喊他,“顾思念!不准跑!”
小男孩管不了那么多了,哐一声撞开卧室门,几步路跑的气喘吁吁,对办公桌前的男人说:
“哥,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躲着啊,我也想去送饭。”
男人放下手里的工作转过头,脚下一蹬连人带座椅划到顾思念面前,接过玩具很自然的打开,“再等等。”
爷爷从客厅追过来,站在门边说,“顾言,今晚别睡沙发了,让两个孩子跟我挤一挤,你睡他们俩的屋。”
顾言笑着抬头,眼底是平和温柔,“不了爷爷,我定了张单人床过会送来放书房,最近我就睡在这。”
夏青川留下来陪了庄念三天,他换地方睡不着,庄念怕他昼夜颠倒出事,说了好半天才把人哄走。
也是因为庄念晚上发癔症给自己扒皮的行为好了很多,夏青川才放心离开。
庄念刚下了一场直播,满身的热汗,回到房间去找一套舒服的衣服穿。
他堆在角落里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被顾言一件一件的挂在了卧室的衣柜里。
那套明黄色的依旧很扎眼,不过左右家里不会再回来别人,无所谓穿什么。
庄念洗过澡就穿着那蛋黄一样的颜色擦着头发向外走。
上次滑倒之后,顾言从公司回来带了好大一张防滑垫,几乎要铺满整个卫生间。
顾言总是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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