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昭昭眼圈又红了,“六师兄的字最好看了,他以前给我写信都是工工工整整的,但是刚刚那一封字迹潦草,甚至没有写完,他现在一定很危险!”
谢浔白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虞姑娘所言甚是,如今青州虽然时局明朗,但城中百废俱兴,留下来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昭昭“哼”了一声,撇过脑袋:“我才不会管青州城的冗务。”
青州一行,她能做的都做完了。时疫的药方子,青州王的异兽食谱,城中失踪的青壮,还有楚凝和凤凰的勾结……小凤凰好好地呆着她的乾坤袋里,她甚至还找到了一柏师兄,进一步证实心底的怀疑。
青州已经不需要她再做些什么了。
阿娘和她说过的,她们白泽一脉要懂分寸知进退,插手世事太多,会乱了天道与命轨的。
谢浔白弯起唇。
昭昭身上的缚仙索被他化去,他道:“那就去宣州吧,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件事。”
“什么?”
山林蓊郁,昭昭踩着涉水石轻松跃过山间小溪。
三百年前东山村靠山吃山,茶山连绵,而如今山林远人,山脚下的村落早已在战火里举族搬迁,昭昭和谢浔白一路行来,山间只有小兽出没。
昭昭已经找不到鬼王幻境里那座茶寮所在的地方。
谢浔白的神识广布在林间,他看向前头东张西望的白泽:“辛姑娘想要什么样的长眠之地?”
昭昭爬上山坡,指着不远处一大片野蛮生长的花海:“她没说,但这里好漂亮!”
仙门大比结束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去青州,一连串的变故让她焦头烂额,差点就把玉娘的尸骨忘在脑后。
昭昭有些心虚,应承把玉娘的尸骨带回东山村安葬的是她,然而在保管玉娘尸体的却是谢浔白。
谢浔白堂堂医修的乾坤袋里装了那么大一具尸体这么多天,难为他的灵药。
昭昭摸了摸鼻子,率先跑下山坡。
她为玉娘挑了一块不错的风水宝地,还学着凡人的模样雕刻了一块墓碑。
昭昭四面拜了拜土地神,招呼流云干活。
毕竟谢浔白帮她保管玉娘的尸身那么久,她总不好让人家挖坟的。
昭昭从乾坤袋的一堆破铜烂铁里翻出一把铁锹,埋头吭哧吭哧地挖坑。
谢浔白站在不远处看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发现这只白泽总有一种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淳朴?
修者明明有着排山倒海的能力,一个葬人的土坑,挥挥手就出来了,她却要……亲自挖?
不是说担心六师兄吗?
谢浔白走过去,一铁锹的土扬到他脚边。
昭昭抹了把汗,头也不抬:“你别过来,我很快就弄好。”
她比了一下土坑的深浅,仰头问谢浔白:“这么深够吗?”
灰头土脸的。
谢浔白伸手把她拉上来,昭昭甩了甩头上的土,殷切地看着他:“够了吗够了吗?”
谢浔白无奈,一面把洁尘术按在她头上,一面操纵玉娘的棺椁放入土坑中。
深度显然是够了,但宽度不够。
谢浔白用灵力拓了拓,让棺椁稳稳地停在里面。他将四周散落的土块归置,把昭昭雕刻好的墓碑放置在坟上。
昭昭蹲下身,她捧起一抔土盖在坟丘上,什么话也没说。
论起来,的确不需要说什么。凡人在坟前祷祝,是让逝者安息。可玉娘本就是太阴宫的小仙侍,渡劫而去后,如今好得不能再好了。
昭昭拍拍手站起身来,轻舒一口气:“这桩事,终于有头有尾地结束了。”
谢浔白颔首。
“只是……”昭昭摸着下巴,话锋一转,“宋涛恩也太贪心了,他一个剑修,为什么要拿傀儡术的秘卷?也就欺负巫繁打不过他,这下好了,本来应该是巫繁的机缘,被宋涛恩弄得大打折扣!”
“啊!宋涛恩!”昭昭后知后觉,“他还在青州吗?我怎么一直都没有见到他?”
昭昭看向谢浔白,却不是想从他这边寻求答案。
自从谢浔白进城后就没有和她分开过,她都不知道宋涛恩的去向,那谢浔白就更不知道了。
昭昭懊恼地咕哝道:“早知道应该先问问二师姐的。”
“不过,”昭昭又道,“六师兄给我和二师姐都传了信,那宋涛恩应该也收到了,他会去宣州的吧?”
“宣州妖祸,危险,但是——”昭昭的手指从一头划向另一头,“可能有机遇。”
于是昭昭总结:“他一定会去的!”
他还要当天衍首徒呢!
昭昭揪起谢浔白的袖子转身就走:“去宣州!”
谢浔白看着袖子那绷直的布料,无奈地叹了口气,扯住昭昭的衣领,给她换了个方向:“那边。”
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金色的光芒将鳞状的云层染得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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