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南灼如今才盯上她, 大抵是因为她那一柱子抡得太狠, 也因为他被带回天衍仙门后,有比抓捕一只白泽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方才她神念深入藏青山,倒是提醒了他。
她本就因他而来,他们迟早会正面交锋。事到如今, 没什么好害怕的。
昭昭平静下来,艰难地支起身子倚在石墙上,让自己的姿态不会太过于狼狈。
“听说你在仙界当差时过得并不好。”昭昭慢慢道, “你昔年的同僚,应当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上仙,竟也有将天道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一天吧。”
身份都已经不是秘密,昭昭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南灼戳破她, 她便也要在南灼的伤口上撒盐。
南灼冷冷地笑:“白泽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还以为当年随着魔神之剑碎裂, 仙界已经彻底将那段往事视为禁忌, 兼之白泽战死, 传承断代, 你不会知道。”
“我知道的不多。”昭昭仰起脸, 眼里透着真诚, “所以, 你为什么堕仙?你修炼多年, 好不容易飞升, 当神仙不好么?”
她好像很想知道答案。
南灼凝视着她,估摸了一下时辰,抬手召过一张石凳,坐下后,他颇有闲情地扬起眉:“为什么好?”
“世人都想做神仙。”
“因为他们没成过仙,便想当然地以为到了仙界,便可以过闲散逍遥的日子。”南灼轻嗤,“成仙不易,但仙界各处职缺稀少,偏又层级分明,我不想做臣服于他人的小仙。”
他慢慢道:“曾经做过修仙界天之骄子的人,都不会想。”
“可是臣服于魔神,也不好受呀。”昭昭一针见血,“堕仙不容于三界,何况你逆转经脉,让魔息倒灌周身要穴足足七日,其间苦痛生不如死。到头来,也不过是魔神的爪牙。”
“魔神已死,数千年前我虽得不到他全部的力量,但已经让仙界动荡,若此世……”南灼寒声,“没有你捣乱,我会成为新的魔神,颠倒三界。”
“为了不臣服于他人?”
“也为了那些被天命操纵的蠢人,不再成为天道的玩物。”南灼冷笑。
他永远记得初登仙门那日,明明他资质最优,却被一句轻飘飘的“命轨有异”罚落到仙界最荒凉的司所。
同道节节高升,他却只能守着稀薄的仙气聊以度日。
——傻子才信天命。
“可是……”昭昭有些怜悯地看着他,没有把话说出来。
仙界八方帝君窥见的命轨确实有异啊,他堕仙了,帝君怎敢将重任委给一个野心勃勃的魔?
谢浔白才没有看错。
昭昭暗中转动了一下手腕,小凤凰乖乖地藏在她背后,吐出一小簇凰火慢慢烧着束缚她的魔息。
昭昭皱着眉寻找话题,试图拖延时间。但南灼似乎失去了再谈的兴致,他抬起手,魔息在掌中凝聚。
“魔神当年祸乱仙界,却是神兽大规模反扑,你以为因为什么?”南灼站起身,凝着魔息的手中悬在昭昭头顶,他低呓,“魔息暴虐,魔神未免反噬,需要神兽灵血为牺牲,当年……死了很多神兽。”
他的手按了下去:“你来得刚好啊,昭昭。”
魔息势如雷霆,昭昭面色骤变,四肢的束缚尚未解开,眼下的局面,她避无可避。
昭昭下意识偏头合上眼,在魔息灌入识海前,流云剑嗡鸣起来,身后小凤凰长吟了一声,一小簇凰火转瞬舔舐上南灼的手。
南灼吃痛收手,昭昭手腕处的束缚随凰火化去,她将陷入虚弱的小凤凰呼入怀中,白泽灵息自她掌间喷薄而出,硬是逼退了袭来的第二道魔息。
昭昭轻喘了口气,起身警惕地盯着南灼。
他似乎毫不意外,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小凤凰上,他甚至扬唇笑起来:“原来真的在你这里,难怪我翻遍了青州山林,都没有找到。”
“我该谢你,孵化一只凤凰耗费了不少心血吧。”他闲淡地说道,“一箭双雕,天助我也。”
他话音落下,魔息暴涨。
昭昭召唤流云,却没有得到回应。一室粘稠压抑的魔息里,昭昭咬着牙吐出一口气,点亮白泽灵脉,在身周布下结界,竭力对抗挤压而来的暴虐气息。
可是对于“魔”来说,神兽的灵力无异于渴水已久的人寻到世间最甘甜的泉水。绝对悬殊的力量博弈里,昭昭雪白的灵力渐渐淹没在魔息中。
南灼倚着石室的门,环胸冷漠地看着她的困兽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石门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他蹙了蹙眉,偏过头沉声问道:“什么事?”
“你让我盯的那个医修,”石门外,钟辞幸灾乐祸地勾唇,“杀进来了。”
“浮光岛也有了新动向,一柏闭关,老家伙亲自带着弟子赶过来,似乎并不想与你合作。”
南灼眸色微沉。
他怀疑过谢浔白的身份,但想一想又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天道虽掌握三界法则,但也无法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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