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她给簌簌喂了块鸡腿,招呼昭昭落座。
昭昭心虚得不行——她、她把王殿的客房弄得乱七八糟,也把谢浔白亲得乱七八糟。虽然谢浔白衣服穿得很板正,但他的耳朵上好、好大一个牙印呜呜。
孔龄襄状若无事地开口:“前几日厉渊来过一趟,和我说小鬼王请他回去坐镇冥界。”
谢浔白给昭昭舀了碗粥,平静地“嗯”了一声:“法则已破,厉渊身为鬼将,多年来实力无人能出其右,请他回去坐镇在合适不过。”
“是,”孔龄襄敛眸,“都是新王上任,但妖族不能参考冥界,妖族该何去何从?”
昭昭喝着粥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孔龄襄阐述妖族的现状,不动声色地把腰挺直,但没过多久又泄气地松下来。
好痛呜呜,谢浔白混蛋!明明一开始他很听话的……
“妖族地属凡界,族内兴许可以墨守成规,但族外……”谢浔白瞥眼见到昭昭坐立难安,不由弯了弯唇,把她的椅子拉近了些,悄然伸手过去替她揉腰,“或许请人间帝王谈一谈?”
“相安无事最好,若起金戈,妖族下手不会留情。”孔龄襄转开话头,“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去各地看看吗?”
谢浔白看向昭昭,她松下肩膀,脑袋朝向他这边,是一个全然依赖的姿态,他道:“看她。”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
番外2:钟辞篇
◎檐下排列齐整的胖仙鹤◎
纸折的胖仙鹤又飞过来了, 不知道是这个月的第几只。
小楼外,藏青山弟子眼睁睁地看着胖仙鹤从身旁笨拙地飞过去,落在自家少主的掌中。噢, 它还挑了根最好看的手指啄了啄。
已经可以想象那个白头发的少女眼神亮晶晶的模样了。
支摘窗开着,屋里浅淡的药香飘出很远, 钟辞面无表情地端详了掌间的胖仙鹤许久, 倒拎起它抖了抖,仙鹤散做金光,一株灵药落在花几上。
他看完信中前言不搭后语的跳脱内容,默默揉了揉眉心。
无涯海一战后, 藏青山原本寥落的门庭被昭昭一人吵得热闹非凡,她的每一封信他都有好好看,却不知道该回她一些什么。
他们本来就不熟。
若不是他为她挡了一剑, 她的仙鹤不会停留在藏青山片刻。
她溢于言表的愧疚让他觉得沉重。
不想看她哭。
那就不搭理她好了,她惯会顺杆向上爬,收不到回信的话,过不了几日就会把他忘到脑后的吧。
南灼已死, 她好好地过日子——和那个医修一起,挺好的。
钟辞捡起那株灵药把玩, 扯了扯唇角, 将灵药丢到窗外, 正正好落在一个青衣老者的怀里。
他垂眸恹恹道:“别来烦我。”
师叔听闻他为一个小姑娘断了手, 巴巴请来药神谷的长老为他救治, 药神谷悬壶救世, 不计前嫌, 但断臂岂能再生, 老家伙也没办法, 只能堪堪为他清理断臂处那平滑的伤口。
所幸他有金乌的一息神力,在魔息的侵袭下保下一条命。
昭昭每日都送来灵药,药神谷长老将它们仔细地收藏起来——他治不了的伤,兴许谢浔白会有办法。昭昭与他同游三界,说不定这些药草是他授意送来的。
长老不敢怠慢,将每一株都紧巴巴地种在藏青山的药圃中,还用结界圈了起来。
谁让钟辞实在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他似乎并不愿意欠昭昭什么,从无涯海回来就一头栽了下去,昏迷三日,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每一只仙鹤退回,所幸他一把老骨头还算健朗,眼疾手快地抢下来。
唉!
长老重重地叹了口气,统领一众魔修算什么,还不是个毛头小子。
窗下那人静坐许久,他最后看了一眼,啧啧两声,抱着宝贝灵药走远了。
钟辞犹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爱哭鬼,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妖皇秘境诡谲,他筹谋多年,不惜与南灼合作,才让藏青山弟子得以统筹万千小世界数日。
最开始南灼与他说的是,杀光擅闯的剑修,他取扶桑神木,而将妖皇骨血让与藏青山。
他答应了。
其实无论南灼要的是否也是妖皇骨血,他都只能与他合作。
最开始遇到的天衍和鸿元的弟子,都被藏青山弟子引入不同的小世界,他一边感叹南灼心狠,一边透过水镜看剑修在妖爪下抵死挣扎。
奉元尊主以折磨虐杀为乐,炼出魔道邪物招魂幡,他虽为亲传,却在杀人一道上没什么兴趣,他看着血肉飞溅的水镜,只觉得无聊至极。
昭昭和谢浔白闯进来前,他收到过蓝玦的讯息,蓝玦很在意孔龄襄,但他反倒觉得这两个身份不明的“散修”更值得深究些。
开光期的剑修和医修。
水镜里,小姑娘勾着少年的手指,战战兢兢宛若一株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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